国际医学峰会的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，林小满的青铜药铃在西装口袋中轻震。主席台上，金发碧眼的西医专家指着全息投影中的罕见病案例冷笑："中医所谓的辨证施治，不过是安慰剂效应的遮羞布！"
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，监测仪上的3D心脏模型正以诡异角度扭曲——患者心室粘液瘤己压迫主动脉，手术风险高达90%。她瞥向林小满，青年耳后的朱砂痣在强光下红得滴血，指尖正着叶清玄赠的鎏金针筒。
"请林先生用阴阳五行解释这个病例？"主持人将话筒推来，会场响起克制的嗤笑。
林小满的银针在袖口转出残影，突然扎向自己的曲池穴。剧痛如冰锥刺骨，记忆闪回周振山逼他尝断肠草那夜——老人背光的剪影里，左手小指正以诡异角度结印，暗红蛊虫顺着银针爬进他经脉。
"心属火，肾属水。"他指尖点在投影的肿瘤位置，"水火既济则生，未济则瘤生。患者三年前淋雨高烧未愈，足少阴经瘀阻化火，当用三黄泻心汤合抵当汤加减。"
评委席传来哗啦声，白发苍苍的西医泰斗碰翻了咖啡杯："胡扯！这是基因突变引发的......"
"基因是琴谱，经络才是弹琴的手。"林小满扯开领带，锁骨下蛊虫啃噬的痕迹泛着金丝，"贵院的PET-CT显示患者檀中穴有放射性聚集——这不正是你们说的'炎症反应'？"
叶清玄的乌木药箱突然从后排飞上主席台，金针插着的羊皮卷滚落展开。林小满瞳孔骤缩——卷上朱砂绘制的任脉图，竟与周振山密室那本《五毒掌谱》的缺页完全吻合。
"加上三钱砒霜。"叶清玄的烟嗓穿透寂静，"记得用童便淬火。"
急救车的鸣笛撕裂会场。担架上患者突然抽搐，黑血从七窍喷涌而出。林小满的银针扎入患者涌泉穴，青铜药铃炸开的艾绒粉裹住金针，青烟中竟浮现周振山当年熬药的身影。
"按住他的劳宫穴！"苏晴的听诊器甩在台上，"西医急救组三分钟后到！"
林小满的针尖在患者十宣穴点出血珠，黑血落地凝成冰晶。记忆如潮水翻涌——十五岁那年误开蛊坛被尸虫咬伤，周振山用烧红的银针烙他伤口时说过："百毒淬体，方成良医。"
"让开！"金发专家举着除颤仪冲来。
林小满突然扯开患者衣襟，胸膛蛛网状紫斑与全息投影重叠。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入药铃，铃舌暗格弹出一粒蜡封药丸——正是周振山书房青瓷瓶里"庚子年谷雨"的标签。
"住手！"评委主席的咆哮震得话筒啸叫，"这是谋杀！"
药丸化在雄黄酒中的刹那，患者喉间发出公鸡打鸣般的哮吼。林小满的金针刺入膻中穴三寸，针尾艾绒燃起的青焰中，隐约可见周振山心口溃烂的创面里蛊虫疯狂扭动。
监测仪曲线突然拉首。叶清玄的藤鞭抽在除颤仪上，电火花引燃了羊皮卷。焦糊味中，林小满瞥见卷底蝇头小楷："吾徒小满，当破而后立。"
消防警铃大作时，患者的手指突然抽搐。林小满的银针在火焰中淬成赤红色，精准刺入患者大椎穴。青铜药铃无风自鸣的震颤频率，竟与二十年前母亲咳血时的脉象完全吻合。
"醒了！"苏晴的惊呼淹没在喷淋水幕中。
患者胸膛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退，评委席的咖啡杯再次倾覆，深褐液体在羊皮卷上洇出个歪扭的"周"字。林小满抹去脸上水渍，发现叶清玄的鎏金针筒插着半块桂花糕——正是今早他偷放在周振山药柜的供品。
走廊尽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。林小满追出去时，只看见湿漉漉的蓑衣消失在安全通道，地砖上粘着几缕金线蛊虫的残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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