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沈南星睫毛上的第五分钟，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突然从路口切出。她抱紧怀中的鸢尾花束猛蹬三轮车踏板，车轮碾过窨井盖的瞬间，车筐里未固定的玻璃瓶清脆炸响。
"小心！"
轮胎摩擦声刺穿雨幕的刹那，沈南星看清驾驶座男人绷紧的下颌线。她本能地蜷身护住花束，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沥青路面。冰蓝色鸢尾花枝如刀锋劈开车内暖光，准确刺入男人解开两粒纽扣的衬衫领口。
霍砚深按住锁骨渗血的伤口时，闻到混着铁锈味的草木香。车载香氛系统仍在循环雪松气息，可鼻腔里挥之不去的是女孩发梢沾着的白蔷薇残香。他推开车门时，暴雨正冲刷着女孩蜷缩在车灯前的单薄身影。
"需要叫救护车吗？"司机老陈举着伞的手在发抖。
沈南星抹掉糊住视线的雨水，指尖触到温热的黏腻。她慌忙摸向怀中的花束，发现仅剩的三支鸢尾竟有两支断在男人掌中。霍砚深半跪在她身侧的动作顿了顿，暗纹领带垂落的祖母绿袖扣扫过她手背。
"血..."她盯着对方锁骨处逐渐晕开的暗红，尾音被惊雷劈碎。
霍砚深突然钳住她手腕，暴雨冲刷的柏油路面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。他指腹碾过她右耳后皮肤，那里有枚振翅欲飞的蝴蝶胎记，在车灯下泛着淡粉色荧光。沈南星本能地瑟缩，却被他用西装外套裹得更紧。
"霍总！"助理举着伞冲过来，"三点钟的董事会..."
"取消。"霍砚深扯下领带扔进助理怀里，祖母绿袖扣撞在金属伞骨上发出脆响。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动作带着焦躁，露出锁骨处仍在渗血的伤口，"查清楚三轮车为什么出现在限行路段。"
沈南星终于找回声音："是...是花店派单系统故障，我本来该走西侧辅路..."她摸出屏幕碎裂的手机，订单页面显示23:59分即将超时的加急单。霍砚深扫过收件人地址栏的"云玺公馆A座"，瞳孔突然收缩。
"你给2201送花？"
"您怎么知道..."沈南星话音未落，霍砚深己经拽着她钻进后座。真皮座椅残留的体温让她打了个寒战，男人撕开湿透的衬衫下摆时，她才发现那支断掉的鸢尾花茎竟深深扎进他锁骨下方两寸的位置。
车载消毒灯亮起的瞬间，霍砚深忽然捏碎半片花瓣。沈南星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，混合着碾碎植物纤维的细响。这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西装革履的男人，此刻正将染血的鸢尾花瓣按在鼻尖深深吸气。
"霍先生？"她试探着递上纱布。
男人突然倾身逼近，带着草木清冽的呼吸扫过她耳廓："你母亲姓苏？"沈南星攥紧裙摆的指节泛白，潮湿的棉布裙贴在膝盖的擦伤处火辣辣地疼。车载导航突然亮起的蓝光里，她看见男人左手腕内侧蜿蜒的陈旧烫伤。
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，霍砚深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。沈南星无意间瞥见锁屏弹窗，置顶消息显示着令人心惊的DNA比对结果。男人迅速熄灭屏幕，碾碎最后一片花瓣的力度像是要掐断谁的咽喉。
"今晚你见到的..."他话音被突然爆发的雨刷器打断，车载香氛系统突然切换成白麝香基调。沈南星看着他将染血的领带缠回脖颈，祖母绿袖扣压住仍在渗血的伤口，忽然发现他系领带的手势异常笨拙。
老陈突然急打方向盘，沈南星整个人栽进霍砚深怀里。湿透的衬衫纽扣崩开两颗，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锁骨处的擦伤。她听见他喉间溢出的闷哼，混合着车载蓝牙传来的机械女声："云玺公馆地下车库己开启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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