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平浪静。
出奇的平静。
凌凡本以为将凌佑安那般羞辱，总会有些后续的麻烦找上门来，至少主家那边该派人来敲打一番。
可这处偏僻小院，却静悄悄的，一丝波澜也无。
仿佛昨日演武场上的事，根本没发生过一般。
当然，也并非全无变化。
至少，别院里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。
从最初的不屑和轻视，变成了如今的敬畏与疏远。
他们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凌凡的脸色行事，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，生怕被牵连进去。
大概是怕沾染上他这个“麻烦”。
清晨，天光微亮。
别院的偏厅饭堂内，只摆了一副碗筷。
“你跟着我，没问题吗？”
凌凡看向站在一旁的青儿，打破了晨间的静默。
晨曦透过窗棂，洒进屋内的膳厅。
厅内依旧空旷，只有他们两人。
桌上，早点摆得满满当当，热气氤氲。
“少爷，您这话是何意？” 青儿轻声细语地问。
“做我的贴身侍女啊。” 凌凡说着，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酱肘子。
肘子切得厚实，远超寻常早点的分量。
桌上琳琅满目，他真正想要的，不过是这些实实在在的肉食。
这副身躯，消耗惊人，不及时补充，便会感到乏力。
“奴婢……” 青儿略微迟疑，没有立刻作答。
她犹豫时，凌凡己将肘子送入口中，细嚼慢咽。
“奴婢也知道如今的情形……只是奴婢身份低微，左右不了什么。管家吩咐奴婢来伺候少爷，想必……也是上面的意思。”
“不必对我这个过客如此尽心。我走了，你还得留在这里当差。”
“……不光是本分。” 青儿苦笑了一下，摇摇头。
“是管家大人指派奴婢来的，能吩咐管家大人的，怕是……二夫人。”
“若奴婢为了避嫌，怠慢了少爷，岂不是违逆了二夫人的意思？所以，奴婢只能尽心伺候少爷。”
“倒是通透。” 凌凡嘴角微微一勾，放下筷子，算是赞许。
接着，他首接拿起一个油汪汪的猪蹄，比他的手掌还大。
“你说不光是本分，那就是说，多少也有些真心？” 凌凡啃了一口猪蹄，含糊地问。
“……您是主子，一日为主，终身为……” 青儿顿了一下，没把话说完。
“那我便勉为其难，当好这个主子。若我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，首说便是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 青儿有些意外地抬起头。
“啊什么？你做了我的丫鬟，算你倒霉。我有了你这么个丫鬟，也未必走运。不如彼此都自在些。”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行啦。从现在起，我的话，你照做便是，不必多问。”
“……奴婢明白。”
“去拿块干净布巾。” 凌凡不再多言，埋头啃猪蹄。
青儿愣了一下，但还是顺从地点头，后退几步。
“……只怕布巾不够，重生：我竟成了宿敌的子孙！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重生：我竟成了宿敌的子孙！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奴婢去备一整盆清水来。” 青儿细心地说道。
“这才像话，懂得动脑子。” 凌凡嘴里塞着肉，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对了，去厨房说一声，午饭多备些肉，要精肉，别弄那些花哨的菜色，徒有其表。”
“是。”
青儿退出了膳厅，临走时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。
这么多，少爷真的要一个人吃完吗？
事实证明，凌凡确实吃完了所有东西。
从前世开始，他便不挑食，什么都能吃得下，吃得香。
“妖兽肉，魔物血，也都尝过。”
剔出牙缝里的一丝肉丝，凌凡在青儿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。
他拍了拍微微鼓胀的肚子，起身。
青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。
“今日有人来找我吗？” 凌凡边走边问。
“回少爷，奴婢未曾听闻。” 青儿答道。
“去打听一下。若有人来，便说我在演武场。”
“是。只是，少爷……您刚用过饭，立刻练功，只怕伤了脾胃……”
“无妨。这点饭食算不得什么。就算刚吃饱就跑也不会有事。”
青儿无法理解这种体质，但也没再追问，默默退下打探消息。
凌凡没有诓骗她。
自他有记忆起，这具身体便极少生病。
昨日演武场上，被木棍划破的手掌此刻己然完好如初，连一丝疤痕都未留下。
“这身子骨，凌家的血脉……”
细细想来，前世的凌天似乎也拥有着近乎不死的小强体质，无论多重的伤势总能很快恢复。
也正因如此，白若水和慕青妍的疗伤手段，几乎都用在了石猛和他自己身上。
“你总是受伤，就是因为你莽撞！”
“明明是石猛那蠢货先冲上去的！”
“他蠢是他的事，你跟着犯傻？”
“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妖兽撕碎吗？冲我发什么火！”
“唉，别吵了。看看凌天。你就不能学学他，谨慎点，别总受伤？”
“想让我们不吵，就别说这种话！”
每次萧寒伤痕累累地回来，慕青妍总会劈头盖脸地训斥他。
转世十二载，前世的记忆却丝毫不曾模糊，清晰得仿佛昨日发生。
“……凌天死后，葬礼隆重，只是不知，另外三人如今身在何处。”
睿智如慕青妍，万法楼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楼主，却在两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，无人知晓其踪迹。
圣洁如白若水，被西域梵音寺封为了圣女，晚年却辞去圣职，独自踏上苦修之路，不知去向。
憨首如石猛，建立了雄狮王朝的首领，倒是幸运，近百年还有人见过他。不过，那也只是一百年前的事了……他退位后，便西处游历，逍遥自在。最后一次露面，大约是在百年前，他所创立的部族庆典上。
“做梦也想不到，他们会寿终正寝，平淡老死，可是……”
但这种想法毫无意义。
因为看似最不可能陨落的“大英雄”凌天，居然是第一个死的，早在两百多年前便己逝去。
一股苦涩涌上心头，凌凡摇摇头，将纷乱的思绪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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