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鸿煊正如凌皓阳所言，不闪不避，全凭一股蛮力。 即便被暗器划伤，或是撞上阵法凝成的凶兽，也只是闷哼一声，轮起手中的厚背大刀，一路横冲首撞。
凌皓阳的视线转到另一名女孩身上。
“雪儿这丫头，身法灵动，感知也敏锐……” 水镜中的凌雪儿，每逢机括将动，总能提前察觉，轻巧避开。
她甚至避过了好几处连环陷阱。
面对阵法造物，她也不轻易缠斗。
若有他路可循，她便择路而行，实在避不开，才会挺起手中那杆长枪，枪出如电。
“佑安……过于谨慎了，但这也不全然是坏事。” 凌皓阳看着长子凌佑安的身影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二夫人柳氏为了一双儿女，确实搜罗了些《阵枢要略》与《百阵图解》的残篇，让他们用心研读。
凭着这些，凌佑安与凌佑宁兄妹二人，对破解阵法的基础和一些常用策略，都算有所涉猎。
这些知识，对他们闯过这个不算太过繁复，线索也相对清晰的迷踪阵，自是有助益的。
譬如，阵中某处西壁封闭，却有微风徐来，顺风而行，多半便是生路。
若再仔细分辨，还能从石壁上发现一些刻意留下的、极为隐晦的符文印记，同样指引着方向。
即便没有这些，只要心神沉静，凭借自身判断，也并非不能在机括发动前一瞬避开。
凌佑安能做到这些。
只是，他太过依赖书本上的知识，一板一眼，反而失了灵活。
因为他总想把眼前所见与记忆中的阵图一一对应，视野便不自觉地狭窄了。
是以，他偶尔会陷入一些本可轻易避开的浅显困局。
“佑宁这丫头，心思倒是玲珑剔透。只是……玩心太重了些。” 凌皓阳的目光落在小女儿凌佑宁的水镜上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凌佑宁不像兄长那般拘泥。
她会捡起石子，甚至脱下脚上的软底小靴，远远掷出，试探前方的机括。
如此反复几次，便能寻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。
若是前路不通，她便干脆利落地折返，若是通畅，便雀跃前行。
遇到阵法凝成的怪物，她也不急着动手，反而像是逗弄新奇的玩物一般，先戏耍一番。
至于凌清羽......
凌皓阳与太史子炎的目光，几乎同时落在了另一面水镜上。
那里的景象，与其他人截然不同。
凌清羽的行进速度不快，却异常沉稳。
他不像是在闯阵，更像是在……审视这座阵法。
“他如何了？”凌皓阳开口问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。
“他似乎对这阵法本身，更感兴趣。”太史子炎捻着长须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。
凌清羽，也就是凌皓阳的长子，此刻并未将全副心神放在如何走出迷踪阵上。
他每到一处新的区域，都会仔细观察那些机括的布置，甚至会用手指去触碰那些冰冷的阵纹。
每次看到阵法凝成的怪物，他眼中都会闪过一丝惊叹。
他对这些由阵力幻化、却栩栩如生的怪物，充满了好奇。
击溃一头怪物后，他并不会立刻离开，而是会蹲下身，用那双明亮的眼睛，仔细端详怪物消散前留下的能量余晖。
他挥剑对敌时，眼神有些黯淡，缺乏锐气。
可一旦接触到与阵法相关的物事，他的双眼便会重新焕发生机，带着纯粹的喜爱。
“这孩子，自小便如此。”凌皓阳沉默了片刻，缓缓说道。
“比起习武练剑，他更喜欢捧着书卷。尤其是我书房里那些关于阵法禁制的古籍，他一看便能入迷。”
“太史兄可知，清羽那孩子，他心中敬仰慕仙师，远胜于敬仰我凌家始祖武帝凌天。”
“慕仙师以奇门阵学名传天下，确是值得后辈敬仰的。”太史子炎微微颔首。
“他便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当年我给他讲起《武帝平妖录》，比起武帝的赫赫战功，他反倒对随军的阵法大家的故事更感兴趣。”
“他说，每当大军陷入困境，总是慕仙师的阵法能出奇制胜，化解危难。”
凌皓阳顿了顿，继续道。
“我年少时，也听过那段传奇。”
“但我……老实说，我其实更佩服故事里那个不服管教的游侠萧寒。”
“家主说的，莫非是那个屡屡闯祸，却又重情重义的萧寒？”太史子炎略感讶异。
“若非他总是惹出些麻烦，那段传奇怕是要失色不少。”
“他行事虽粗豪，心肠却不坏……是他，让我明白，纵然天资不如先祖，凭借自身一腔热血，也能闯出一片天地。因为即便所有人都顺从武帝的方略，萧寒却敢独自坚持己见。”
“我年少时，其实不太喜欢萧寒的行事风格。”太史子炎坦诚道。
“嗯，这也可以理解。”
“因为萧寒，武帝的大军确实数次身陷险境……然而，每一次危机，萧寒总是第一个站出来，一力承担所有过错。这便是我始终无法真正厌恶他的缘由……” 凌皓阳微微一笑，目光重新投向水镜。
“清羽那孩子，自小便想专研阵法。我甚至从天机阁为他请过一位客卿教习，悉心指点……可学了不到两年，他便主动不再碰触阵盘了。”凌皓阳回忆道，语气中不无遗憾。
“家主可知其中缘由？”太史子炎问道。
“是现实，让他不得不低头。”
“为了他的母亲……他需要成为凌家下一任的家主。而在族中，想要继承家主之位，精研阵法，终究不如一身强横的武道修为来得更有分量。”
凌氏的家主之位，将在所有嫡系子弟成年后，才开始真正的角逐。
“嗯，这也可以理解。”
“阵法一道，博大精深，想要有所成就，确实需要漫长的时间与心血。”太史子炎缓缓说道。
“说实话，若是清羽能坚持走阵法师的路，我会更高兴。” 凌皓阳苦涩一笑，转向太史子炎。
“我凌家旁支中，只有一个家族略通阵法皮毛。我曾数次想让清羽与他们多接触，他都婉拒了。”
“然而……若是他能得太史兄这等阵法宗师青眼，拜入您的门下，他断然不会拒绝。因为清羽那孩子心中，对阵法的热爱，从未熄灭过。”
“老夫暂时还不能给家主一个准话。” 太史子炎摇了摇头。
“老夫收徒，向来严苛。看在家主的情分上，老夫可以将他带在身边，考察一二。但……若是他资质心性不合老夫的门槛，老夫亦不会破例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我也并非想强求太史兄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想给那孩子一个机会，一个能真正去追逐心中所想的机会。” 凌皓阳的目光望向水镜中凌清羽的身影，眼神复杂。
作者“风味烤鸭”推荐阅读《重生：我竟成了宿敌的子孙！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JYAI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