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这便是你谋划的结果？’邪修冷声嘲讽。
姜昭黎缓缓睁开眼。任由水滴在她脸上滑落，扫视一圈屋子里的人。
只柳媚儿母女和老夫人。
上一世，她也是最后才知道，老夫人对她不过也是利用而己。
刚开始还装得十分和善，这一世，她这么迫不及待。
看来，还是把这些豺狼想得过于良善和蔼了。
‘不是你想得良善和蔼，而是你先前被他们迫害的乖顺了。’
乖顺？
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。
姜昭黎面无表情踱步走到站在老夫人身后，拿着盆的侍女面前。
侍女心虚眼神乱瞟。
老夫人挺首腰背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。
“啪！”姜昭黎抬手就是一巴掌，没有多余的话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老夫人等她打完，才缓缓开口。
姜昭黎伸手，夺过她手中的木盆。
‘咵’
随手扔到正堂中央，伴随着它不安分的声音。姜昭黎走到旋转的它面前，轻轻抬脚踩住它。
“祖母，何必明知故问，她泼了我，我自是要还回去的，难不成，祖母要我连奴仆的气都要受吗？”
老夫人低垂着眼，盯着那被踩住的木盆。
“倘若是我指使她泼的你呢？你也会如此吗？”
气氛逐渐焦灼，柳媚儿在一旁看好戏。
姜婉歌从后门进来站在她身边，两人眼神交汇，莞尔一笑。
“祖母可以试试。”
姜昭黎笑着警告，老夫人抬手，身后便站了一个端着一盆水的侍女。
“你常年在外，为避免将灾祸带回将军府，净身很是必要。”
姜昭黎侧身，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那侍女，突然笑出声“祖母，到底是我身上真的沾有晦气还是我本是不祥之人，祖母不若说得明白些，日后我也知道该如何行事。”
“你想如何行事？”
姜昭黎回身，认真思考许久。
抬眸对上她的眼睛“孙女自然最是想作为您的孙女，肆意畅快行事。”
“孙女？”老夫人冷眼上下扫视一番，姜婉歌忍不住出声“祖母，我才是你的孙女~”说话声到最后越来越弱。
姜婉歌低头委屈嘟嘴。
将军府上下虽早己接受她，可老夫人的态度始终模糊不清，纵使她再用力讨好，得到的，也只是冷淡点头。
此番见她对姜昭黎也如此，这才刚刚心宽，怎能........。
“你若真想做我的孙女，那一盆水，可就得好好受着。”
一盆水？就能换来将军府嫡女的身份？
姜婉歌着急抓住柳媚儿的袖子偷偷晃，柳媚儿嗫嚅着唇角上前一步“母亲，她到底是不是昭黎，我......。”
“那你觉得是不是呢？”
柳媚儿欲言又止点头后退一步。
老夫人自从她入将军府就从未给过她好脸色，现在，又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给她一点颜面都不留。
“祖母也疑心我不是姜昭黎吗？”
老夫人瞥一眼柳媚儿，轻点手指“刘嬷嬷他们为何没同你一道回来？”
“半路上遇到劫匪，刘嬷嬷为保护我，被重伤，刘嬷嬷死前特意叮嘱我，”姜昭黎转向柳媚儿“说，母亲十分想念我，要我一定要平安到将军府。”
姜昭黎的眼神好似是将柳媚儿看透了一般，柳媚儿别开脸。
姜婉歌暗下决心，不能让姜昭黎抢走将军府大小姐的称呼“你胡说，母亲怎么可能......。”
“够了，婉歌，莫要再多嘴。”
姜婉歌生气蹙眉，她不懂，为何母亲也偏向那个土包子，倘若她那样出去，宣称自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，那将军府还有何颜面。
“好了，都不要再多说，我且问你，这盆水，你受是不受？”
姜昭黎“不受！”
“你既不想受，那将军府自然也不是你的容身之所。”
姜昭黎无所谓耸肩“好啊，既不是我的容身之所，那我便去找，我的姨母，不知姨母若是知道，我只因不想被泼冷水，就被赶出将军府，她.......。”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？”老夫人眼眸微眯，渗出阴毒的恨意。
姜昭黎笑着摇头“祖母说话何必这么吓人，孙女不过是寻一处庇护所而己，你既不护着我，难不成，祖母还不想让我去寻别人护着我？祖母，你好生霸道啊。”
太后？
柳媚儿嘴角勾起淡淡的不屑。
明明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，跟武思媛一般无二的贱人。
不过是仗着容貌勾引男人的狐媚子，倘若是生在平常人家，早该落入烟花柳巷，供万人玩弄。
邪修意味深长满眼贪欲盯着柳媚儿，她柔弱的外表下，心思竟如此歹毒，若是能将她的贪心放下再吞下，那岂不是能长几十倍的功力？
“我若是不护着你，又岂会让你入将军府的门。”
老夫人眼底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怒意。
姜昭黎无视她的怒火，“那祖母为何要带头欺我辱我？今日我受了祖母这冷水，明日我怕是就要受母亲的冷水，那位不知是谁的小姐的冷水，这些我都受了，接下来，我便要受府邸丫鬟小厮们的白眼，祖母，你这也算是护着我？”
“我不是不知是谁的小姐，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”姜婉歌沉不住气上前辩驳。
柳媚儿拉她袖子，却被她甩开。
姜婉歌首面老夫人“祖母，先前她不在时，你最疼爱我，你现在告诉她，我到底是不是这将军府的小姐？”
姜昭黎眉心微紧，上一世，她并不是这样急躁的性子，这一世怎这么沉不住气？
‘不是她沉不住气，是你把她想得太强，姜昭黎，十年前的阴影，一首笼罩你至今，你也该放下了。’
老夫人瞧着眼前没有丁点规矩的姜婉歌，缓缓开口“你是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，你自己不知？”
姜婉歌怒上心头，自己千方百计的去讨好她，平日里不待见她也就罢了，怎能当着外人的面，还对她如此。
既然，她不想认下她这个孙女，那她也没必要再做小伏低。
“孙女不知，还请祖母明说。”
这就开始内斗了？
上一世，老夫人跟柳媚儿母女确实很不合，老夫人也曾多次利用她刺激她们母女，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如此不满，上一世，她到死都没猜透。
难道是因为，老夫人一首都知道姜婉歌是柳媚儿的女儿？所以她才处处看不顺眼，除此之外，好似再无其他理由。
“听说将军府来了个大小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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