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黎闻声看去，心猛地被狠狠攥住。
纪映怀？
上一世，口口声声说着一见钟情，却亲手把她推进深渊，钉在耻辱柱上的未婚夫。
“映怀哥哥”
柳媚儿眼疾手快拉住扑上前的姜婉歌。
纪映怀意味深长带着安慰的笑，温柔望着姜婉歌，好似在说我来了，让她放宽心，他什么都会为她解决。
正身站在姜昭黎身旁，与她并肩而立，躬身作揖温声道“晚辈纪映怀，见过老夫人。”
老夫人一看便知，纪映怀定然是为姜婉歌来的。
也罢。
他来此处，看看他的态度也是好的，倘若后面尚书府反悔，也赖不着将军府。
“起来吧，今日怎得空，来府中？”
纪映怀谢过后，轻言道“今日本是在翰林院温书，恰好碰上婉歌的丫鬟，偏偏清川被皇上外派出去，想着府中定然是发生大事，便多嘴问一句，原是我的未婚妻找上门，晚辈实在好奇，赖着跟上门来，一睹芳容，还望祖母，莫要惩罚她。”
姜婉歌委屈低垂着头。
纪映怀抬眼，见她如此颓废，又开口试探道“祖母，可是婉歌惹祖母不开心了？”
老夫人见此，轻咳一声“今来刚好，我问你，你可知你尚书府与我将军府定下的婚约。”
“晚辈略知一二，所以今日才冒昧上门。”
老夫人挑眉，长舒一口气“那你觉得，她们俩，谁是将军府的大小姐？”
纪映怀一时有些无措，她这是什么意思？
姜昭黎闻言，心下瞬间了然。
即是纪映怀选的，日后尚书府也不能埋怨什么。
至于将军府大小姐，在她眼里唯一的作用，恐怕也只有拉拢尚书府。
姜婉歌欲言又止，无论选谁，最后落下风的，都是她，老狐狸！你竟敢算计我至此！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！
邪修深吸一口气，‘啊~’满足声溢出来，就是这恨意，好醇厚啊。
无意识的操控姜昭黎吞咽口水。
纪映怀则是勉为其难愣在原地，选谁，对他而言，最后受伤的，都是婉歌。
而身旁的这个。
纪映怀审视的目光由上而下寸寸丈量，那眼神，分明是在看一摊食肉。
腌臜货，凭何与婉歌相提并论。
但......。他知道，婉歌对他只有兄妹情，那作为哥哥，替她扫清路上的阻碍，本就应当应分。
可这就避免不了让她受委屈。
那.......。
“怎么？很难选吗？”老夫人像是看透他的心思，开口催促。
纪映怀把希望落在姜昭黎身上，只要她不知死活站出来，那他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，这样，婉歌也不至于过于伤怀。
炙热的目光，姜昭黎实在是很难忽视。
上一世，也是这样的场景，为了圆满的大结局，她选择站出来吸引所有人的咒怨，在纪映怀的诱骗下，说很想嫁给纪映怀，当时的她还沾沾自喜，却忽视了，他们眼中鄙夷不堪的神色。
这次？
姜昭黎漠然抬头，挺起胸膛，上前一步。
姜婉歌心提到嗓子眼，柳媚儿死死抓住她的手腕，示意她不许轻举妄动。
可若是没有将军府大小姐的头衔，她还有何理由待在这将军府？
“祖母，不用为难纪公子，倘若区区一个将军府大小姐的头衔，就要赔上孙女一辈子的幸福，那孙女自请离开，还望祖母成全。”
老夫人眼眸微眯，她猜不透姜昭黎的心思，既然知晓她来此处的目的是为嫁给尚书府，她若是不想，大可以不来，现在说出如此荒唐的话，这不是弃将军府的脸面于不顾吗？
她这是何意？
什么叫赔上她的一辈子？难不成我.......。
纪映怀心生怀疑自上而下打量自己。
他虽说不上才高八斗，但也身躯凛凛，相貌堂堂，在上京，是排得上名号的贵公子，岂是她个腌臜货能嫌弃的？
纪映怀心中不忿，碍于老夫人不好发作，只好在一旁生闷气。
姜婉歌轻嗤出声。
姜昭黎立马抓着她问“你在笑什么？”
此话一出，所有目光落在姜婉歌身上。
姜婉歌瞬间僵在原地。
“你愿意嫁给他吗？要是你愿意嫁给他，这将军府大小姐的位置，就给你坐如何？”
纪映怀听这话，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可若是要他说，却又说不出来。
姜婉歌无措求助纪映怀。
纪映怀将她挡在身后，首面姜昭黎。
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？婉歌她本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，何须你让，你又算什么东西？”
“她是将军府大小姐，那她为何不愿嫁你？她都宁愿不做将军府大小姐，都不愿嫁你了，纪公子，你怎还能如此厚着脸皮挡在她身前，你当真确定，她需要你挡在她身前？”姜昭黎说完，莞尔一笑，眼睛却空洞的令人发寒，仿佛多看几眼，就会被吸进去。
原来打得是这么个主意？老夫人不动声色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。
纪映怀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吞了眼前白纱遮面的丑人，可他嗫嚅着唇角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胡说！”姜婉歌在纪映怀身后叫嚷。
姜昭黎挑衅的眼神，擦过纪映怀的肩头“这么说，你愿意嫁给纪公子？你们俩未能在一起，是碍于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？这样，你既己做惯了将军府的大小姐，不若就替我嫁给他，我呢，也将这大小姐的头衔，给你，如何？”
姜婉歌有口难言，扯了扯纪映怀的袖子。
“我呢，相貌丑陋不堪，倘若做了纪公子的夫人，那纪公子日后都要看我这张丑脸过活，而且我还善妒，心思狭隘，尚书府娶我，日后恐再难有太平日子过，但我也绝非不讲情谊之人，你我还未成婚，我将这些都说与你听，便是我对你天大的情谊。”
姜昭黎势在必得的笑着盯着被气得满脸通红的纪映怀。
姜婉歌更是没想到，她竟会一下将她的所有缺点都摊开来说给纪映怀听，若是纪映怀真的不愿娶她，那岂不是？
姜婉歌心七上八下的，十分不安，死死盯着那白沙下的脸，又忍不住想，难道，她真的很丑？
“够了，够了，你们这是在做什么？当我将军府是什么？”老夫人出声制止。
姜昭黎好似是喜欢上这种感觉，转头无畏首白道“祖母，这一切不都是你刚才挑起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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