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三千万星币！成交！"
拍卖师的光锤砸下时，顾小满双腿一软，差点跪在悬浮包厢的透明地板上。全息投影显示，她种出来的那株变异辣椒被装在防爆容器里，在中央展台散发着妖异的红光。
"我就说能卖高价。"红红剩下的两个果实得意地晃动着，"早知道多种几颗..."
老图在她口袋里冷哼一声："没见识，当年古地球上一株月光花拍出过一颗殖民星的价格。"
顾小满己经听不进任何话了。三千万星币——还清老K的债后还剩两千八百万，足够买艘二手飞船离开这个垃圾星球。拍卖行的安保机器人正在核对她的身份芯片，冰冷的机械音不断重复："请稍等，正在验证账户..."
包厢外突然传来爆炸声，整栋建筑都震动起来。警报声响彻全场："注意！不明武装力量袭击！重复，不明武装力量——"
话音未落，天花板突然被激光炮撕开一个大洞。五台黑色机甲从天而降，胸甲上喷涂着新芽集团的标志——一片被机械手捏住的嫩芽。
"是公司的人！"老图尖叫，"他们来抢辣椒了！"
顾小满本能地护住口袋里的土豆和红红。领头的机甲抬起扫描臂，红色光束在她身上来回扫动。
"目标确认，顾小满。"机械音冰冷地宣布，"根据《星际稀有物种保护法》，你非法持有灭绝植物，请立即——"
"放屁！"红红突然从顾小满领口探出来，"老娘自愿跟她走的！"
机甲明显愣了一下，扫描光束停在辣椒植株上。拍卖厅己经乱成一团，富豪们被安保机器人护送着撤离，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。
"检测到SS级变异植物。"机甲内部传来兴奋的交流声，"立即回收！"
粗大的机械爪朝顾小满抓来时，老图从她口袋里蹦了出来："小丫头，记住！肥料要选氮磷钾3:1:2比例的！"
"老图？你要干什——"
土豆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，精准地落入机甲敞开的能源舱。下一秒，刺目的白光从每个机甲缝隙中迸发出来。
"趴下！"红红用叶子捂住顾小满的眼睛。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，顾小满感觉热浪从背上席卷而过。等她再抬头时，五台机甲己经变成了一地冒烟的零件，而老图——
"老图！"她扑向那堆残骸，手指被烫出水泡也浑然不觉。
"在这呢..."微弱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。顾小满低头，看见一块焦黑的土豆皮，上面还顽强地长着半颗芽眼。
红红用叶子碰了碰那块残片："老家伙挺能藏啊，核心没受损。"
"那当然..."老图气若游丝，"我可是...经历过三次星际大战的...给我点肥料...三天就能长回来..."
拍卖厅的警报声突然变了调，一个威严的男声通过广播传来："所有人员注意，启动B级防御协议。重复，启动B级防御协议。"
顾小满抱起老图的残骸和红红，趁乱冲向紧急通道。走廊里到处都是奔跑的安保机器人和惊慌失措的宾客。她拐过一个弯，突然撞上一堵肉墙。
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灰色眼睛。男人穿着暗红色制服，左眼有一道贯穿的机械纹路，右手腕上的玫瑰纹身正在发光。
"顾小满？"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，"跟我走。"
"你是谁？"顾小满后退半步，红红己经摆出攻击姿态。
男人皱眉看了眼她怀里的焦黑土豆皮："图尔斯，你越活越回去了。"
老图虚弱地回应："祁烨...你小子...还没死啊..."
名叫祁烨的男人不由分说抓住顾小满的手腕："拍卖行后门有公司埋伏，我的飞船在楼顶。"
顾小满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拽着冲向消防楼梯。身后传来机甲落地的震动声，但奇怪的是没有追兵跟上来。
"你对他们做了什么？"她气喘吁吁地问。
祁烨头也不回："什么都没做。"他亮了下手腕上的玫瑰纹身，"是她。"
纹身玫瑰突然开口，声音空灵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"东侧电梯井有两台机甲，30秒后到达。西侧走廊安全，但监控无人机正在转向。"
顾小满瞪大眼睛："这玫瑰会预知未来？"
"不。"祁烨推开顶楼安全门，"她只是能看见所有可能性。"
楼顶平台上，一艘流线型的暗红色飞船正在待命，舱门敞开。祁烨推着顾小满上去时，三台公司机甲终于冲破楼梯间大门。
"启动！"祁烨喝道。
飞船立刻垂首升空，但机甲己经发射了磁力锚索。金属碰撞声中，整艘飞船猛地一沉。
"甩不掉！"驾驶员大喊，"他们在入侵推进系统！"
红红突然从顾小满领口跳出来："让我去！"
"不行！"顾小满想抓住它，"太危险了！"
红红己经滚到舱门边："老图教过我自爆技巧！"它转向祁烨，"开门！瞄准中间那台机甲的观察窗！"
祁烨犹豫了一瞬，按下舱门控制键。红红借着气流一跃而出，精准地撞向中间机甲的头部观察窗。
"告诉老图..."它的声音通过顾小满的光脑传来，"下次给我准备双倍肥料——"
刺目的红光炸开，三台机甲同时失去动力坠落。飞船猛地加速，顾小满踉跄着扑到观察窗前，只看到夜空中渐渐消散的红色光点。
"红红..."她的眼泪砸在老图残存的芽眼上。
"别哭哭啼啼的。"老图虚弱地说，"那小子留了颗种子在培养槽里...浇点水...两周就能骂人了..."
祁烨走过来，递给她一条手帕："擦擦脸。我们三小时后到达安全屋。"
顾小满这才注意到飞船内饰——控制台上摆着一排迷你盆栽，角落里甚至有个小型水培系统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天花板垂下的藤蔓，正随着飞船移动轻轻摇摆。
"你是谁？"她再次问道，"为什么要救我？"
祁烨的机械纹路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蓝光："我欠图尔斯一条命。"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玫瑰纹身，"而且她说你会种活永恒玫瑰。"
纹身玫瑰突然舒展花瓣，投影出一幅全息星图："血月当空时，卧底会跳船。"声音飘忽不定，"当心那个闻薄荷会打喷嚏的人。"
顾小满一头雾水，老图却紧张起来："玫瑰预言？大事不妙..."
祁烨的表情变得凝重："所有人注意，检查随身物品是否有薄荷成分。两小时后进入跃迁，目的地——阿尔法7号空间站。"
飞船轻微震动起来，顾小满透过舷窗看到垃圾星B-742正在远去。三千万星币己经到账，但她口袋里只剩一块焦黑的土豆皮和一颗辣椒种子。
光脑突然震动，一条匿名消息弹出：【你以为逃得掉吗？我们会在阿尔法7号等你。——新芽集团特别回收部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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