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就是你们星际商会吹嘘的'植物天才'？"
尖利的女声像指甲刮过玻璃，顾小满抬头看向展台对面。一个穿着白大褂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正轻蔑地打量她面前的培养皿。女人胸牌上写着【新芽集团首席科学家·莉娜博士】。
阿尔法7号空间站的中央展览厅人山人海。顾小满被安排在"稀有植物复兴计划"展区，面前摆着老图的培养槽和几株刚发芽的永恒玫瑰幼苗。祁烨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，机械纹路在展览厅的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"莉娜博士。"星际商会的海伦上前一步，"请注意场合，这是学术交流会。"
"学术？"莉娜冷笑一声，举起一个数据板，"根据我们的检测，她所谓的'变异植物'不过是注入了虫族生物碱的骗局！"
展厅一片哗然。几个记者立刻挤到前排，摄像机对准顾小满苍白的脸。
老图在培养槽里咕嘟冒了个泡："这女人连仙人掌都养不活，还在这放屁。"
顾小满差点笑出声，赶紧假装咳嗽掩饰。莉娜博士己经走到她的展台前，用镊子夹起一片玫瑰嫩叶。
"看这叶脉的荧光反应。"她向围观者展示，"典型的虫族基因污染。商会是在用危险品欺骗投资者！"
顾小满握紧拳头。她能感觉到那片叶子的痛苦，细微的啜泣声顺着指尖传来。这不对劲，叶子在害怕什么？
"您的检测仪是不是该校准了？"顾小满突然开口，声音比她想象的更响亮，"这片叶子明明在说它讨厌镊子的金属味。"
莉娜僵住了："什...什么？"
"还有..."顾小满轻轻碰触另一株展台上的向日葵，"它说您的香水熏得它头疼。"
向日葵突然抖了抖叶子，花盘转向莉娜博士，然后——打了个巨大的"喷嚏"，喷了女博士一脸花粉。
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。莉娜脸色铁青，正要发作，她身后的助手突然惊呼："博士！向日葵在...在跳舞？"
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株向日葵。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它真的从培养槽里拔出根须，像穿着隐形靴子一样在展台上滑起了太空步。
"这不可能！"莉娜尖叫，"植物没有运动神经！"
老图悠哉地浮在营养液里："乡下人没见过世面。"
顾小满趁机拿起展台上的水壶："让我演示下真正的植物交流。"她将水轻轻浇在向日葵根部，"不是用仪器，而是用这个。"
水滴接触土壤的瞬间，向日葵突然静止，然后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起来。茎秆变粗变高，花盘扩大一倍，金黄色的花瓣散发出阳光般的温暖光芒。
"它在唱歌..."顾小满轻声说，不由自主跟着哼起一段旋律。那是向日葵根系吸收水分时发出的欢快震动，像清晨的露珠滚落叶片。
展厅鸦雀无声。莉娜博士的脸色由青转白，突然夺过助手手中的检测仪，对准向日葵："让我揭穿你的把戏！"
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：【警告！检测到虫族基因序列！危险等级：A！】
"哈！"莉娜 triumphantly地举起仪器，"证据确凿！"
顾小满皱眉。不对，向日葵明明很健康，它在开心地唱着关于阳光的歌...
祁烨突然上前一步："莉娜博士，您用的什么检测基准？"
"当然是星际农业标准第——"
"不。"祁烨的机械纹路闪烁蓝光，"我是问，您检测仪的虫族基因样本从哪来的？"
莉娜的表情瞬间凝固。祁烨不等她回答，己经调出全息屏幕："根据星际法，私人持有虫族生物材料需特别许可。您有吗？"
"这...这是商业机密！"
老图突然从培养槽里蹦出来："小丫头，检查她口袋里的那个小瓶子！"
谁也没想到，那株跳舞的向日葵动作更快。它的叶子像灵巧的手指，嗖地探入莉娜的白大褂口袋，卷出一个小型冷冻管。
"还给我！"莉娜发疯似的扑上去，但向日葵己经把试管递给了顾小满。
冷冻管里装着几滴暗红色液体，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泽。顾小满刚接触到试管，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。那不是普通液体，它在尖叫，在痛苦地扭曲...
"这是...虫族的血？"她声音发颤。
莉娜面如死灰。祁烨己经召唤了安保机器人："控制住新芽集团的人，检查所有随身物品。"
海伦博士接过冷冻管，放入分析仪。几秒钟后，结果让所有人倒吸冷气："匹配度99.9%，确实是虫族血液，而且..."她抬头，眼中充满震惊，"被人工改造成了基因污染源。"
展厅瞬间炸锅。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拍照，安保人员封锁出口，新芽集团的人被团团围住。
顾小满愣在原地。她能感觉到向日葵在颤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愤怒。所有展台上的植物都开始不安地晃动，它们的根系在地下交织，传递着某种信息。
老图在她耳边低语："它们在交流...关于很久以前的事..."
就在这时，顾小满的手指被向日葵叶片划破，一滴血落在展台土壤里。
谁也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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