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半，戈壁滩上的晨雾还没散尽，酒厂门前己经排起了蜿蜒的长队。
知青们裹着棉袄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，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结成霜。
"都听好了！"李大壮粗犷的嗓门在人群中炸开，"按考号排队！别挤！"
他像座铁塔似的挡在门口，手里攥着花名册，额头上的伤疤在晨光中格外显眼。
刘丽缩在队伍中间，不停地跺着脚取暖。
她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衫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嘴唇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。
旁边的小姐妹凑过来咬耳朵："听说要考化学公式，你背了吗？"
"别...别说了..."刘丽绞着手指，目光不自觉地往考场目光不自觉地往考场里飘。
透过窗户，她看到林晓梅正神气活现地指挥着几个女知青摆放考桌，那件崭新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，衬得整个人都光彩照人。
"呸！"刘丽暗自啐了一口，"得意什么..."
考场内，古丽正仔细核对着考卷。
周指导员背着手走过来，严肃地问："都准备好了？"
"报告指导员，"古丽轻声回答，"A、B卷各三十份，都准备完好。"
周指导员满意地点点头，抬手看了看腕表："开门吧。"
"吱呀"一声，酒厂大门缓缓打开。
知青们鱼贯而入，脚步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。
刘丽找到自己的座位，发现桌上摆着笔、墨水和一张密密麻麻的考卷。
她刚看了第一题，额头就冒出了冷汗——"简述沙枣酒发酵过程中的糖化原理"。
"这...这谁知道啊..."她咬着笔杆，偷偷瞄向西周。
不远处的苏萌正奋笔疾书，小巧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，却掩不住眼中的专注。
铃声响起。
刘丽跌跌撞撞地走出考场，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眼前发黑。
刚才考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，就像天书一样从她脑子里溜走了。
她扶着墙，感觉双腿发软——什么糖化原理、蒸馏温度，她连题目都没看懂几个。
"完了完了..."她喃喃自语，看着周围同样垂头丧气的考生们。
三排的王小虎正抓着头发哀嚎："那道蒸馏塔故障排除题，我连题目都没看懂！"
刘丽站在考场外的白杨树下，不远处几个女知青正凑在一起对答案，兴奋的讨论声顺着风飘过来。
"最后那道大题完全就是送分题啊！"扎着麻花辫的张淑芬拍着大腿说，"古技术员上周培训时讲得可详细了，就在她那个蓝色笔记本的第18页..."
刘丽的心猛地一沉，胃里像塞了块石头。
她这才想起来，前些日子酒厂刚开始实验性生产时，陈默就组织过技术培训，说是为将来招工做准备。
古丽确实经常拿着个蓝色笔记本讲课，可那时候...
记忆像潮水般涌来——她总是找各种借口迟到早退，来了也心不在焉。
要么盯着陈默的侧脸发呆，要么跟其他女知青交头接耳说小话。
有次古丽讲到关键的酵母培养步骤时，她甚至偷偷在笔记本上画起了花样。
"...温度控制要精确到正负0.5度..."张淑芬的声音继续传来，"古技术员说这是最关键的..."
现在想来，那些被她当成耳边风的知识点，全都变成了考卷上要命的考题。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开局虐大伯，带着系统去南疆下乡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"刘丽姐..."苏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，手里还拿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，"你最后那道大题怎么答的？"
刘丽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她看着苏萌笔记本上工整的笔记，每一页都记得满满当当，重点还用红笔标了出来。
而自己的笔记本...她低头看了眼包里那个几乎全新的本子，除了几页涂鸦，干净得像刚发下来一样。
而那个万兰，自然和刘丽一样，都是想要走后门。
阅卷进行得异常迅速。
当天晚上，连部门口就贴出了红榜。
知青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，有人欢呼雀跃，有人唉声叹气。
"安静！"周指导员拿着名单走到台阶上，推了推眼镜，"下面公布录取名单。"
人群立刻鸦雀无声。
刘丽和万兰也来了，还心存侥幸。
"技术岗录取名单..."指导员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，"第一名，林晓梅！"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。
林晓梅蹦蹦跳跳地跑上前，冲大家敬了个俏皮的军礼。
"第二名，古丽！"
古丽腼腆地笑了笑，轻轻拍了拍手。
"第三名，李大壮！"
李大壮的大嗓门响彻夜空："保证完成任务！"
刘丽的心跳越来越快，手心沁出了冷汗。
当听到"第七名，苏萌"时，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"啊！"苏萌惊呼一声，小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先是愣在原地，随后像只小鹿一样冲向林晓梅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"谢谢晓梅姐！"苏萌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要不是你给我辅导..."
林晓梅揉了揉她的头发："是你自己努力！"
刘丽看着这一幕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她死死盯着榜单，首到最后一个名字念完，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。
"不可能..."她喃喃自语，突然冲到榜单前，手指颤抖着划过每一个名字，"怎么会..."
"刘丽同志。"周指导员走过来，声音平静，"你的笔试成绩是32分。"
周围响起几声窃笑。刘丽的脸"唰"地红了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转身想跑，却撞上了正要离开的苏萌。
"让开！"刘丽恶狠狠地推开她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中。
至于万兰，肯定也是没在榜上。
......
万兰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连部。
夕阳的余晖照在她铁青的脸上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"凭什么...凭什么苏萌能进..."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，“昨天我都那样了，他居然这么无情。”
突然一个转身，朝着指导员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办公室里，周指导员正在批改文件，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抬起头来："请进。"
"指导员！"万兰一进门就红了眼眶，声音带着哭腔，"我要举报陈默以权谋私！"
周指导员手中的钢笔"啪嗒"一声掉在桌上："什么？"
"他...他..."万兰的眼泪说来就来，"他威胁我，要我...要我陪他睡觉，不然就不让我通过考试..."
她捂着脸抽泣起来，"我拒绝后，他就故意让我不及格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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