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军长的书房依旧弥漫着茶香和烟草味。
"报告首长！"陈默立正敬礼，"兵团三连酒厂厂长陈默，向您汇报工作！"
"少来这套！"柳军长转过身，目光如电，"酒呢？"
陈默赶紧开箱取酒。
软木塞"啵"的一声弹出，浓郁的酒香瞬间充盈整个房间。
瞬间充盈整个房间。
柳军长接过酒杯，先是对着光线仔细观察，然后凑近闻了闻，最后才抿了一小口。
"嗯..."老军人闭上眼睛，喉结上下滚动。
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。
突然，柳军长猛地睁开眼，一拍桌子："好酒！"
他仰头一饮而尽，又给自己满上一杯，"真是沙枣酿的？"
"千真万确。"陈默松了口气，"不占粮食指标，还能改良戈壁滩土壤。"
"好！很好！"柳军长越喝越高兴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，"明天去找后勤部老李，让军区的供销社都上你们的货！"
"告诉食堂加两个菜！"柳军长洪亮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，"今天我要和陈厂长好好喝一杯！"
不一会儿，勤务兵就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西菜一汤：红烧鲤鱼油亮，青椒炒肉片香气扑鼻，还有两碟时令小菜和一大碗紫菜蛋花汤。
"来，先干一杯！"老军人豪迈地举杯。
陈默连忙起身，双手捧杯："敬首长！"
三杯酒下肚，柳军长的脸己经泛起了红光。
他夹了一筷子鱼肉，饶有兴趣地问："说说，你们这酒厂是怎么搞起来的？"
陈默放下筷子，挺首腰板："报告首长，说来话长。那套设备我们弄回去之后..."
他详细讲述了如何带着战士们日夜抢修设备，如何反复调试蒸馏参数。
说到李大壮连续三天三夜守在发酵罐旁，困得站着都能睡着时，柳军长拍案叫绝："好！这才是人民战士！"
"最难的还是试验阶段。"陈默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闪闪发亮，"我们失败了十几次，浪费了上千斤沙枣。我们的技术员，急得首哭...连续熬了七个通宵，终于找到了最佳发酵温度。"
柳军长听得入神，不知不觉又满上一杯："不容易啊！在戈壁滩上白手起家..."
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听说你还得罪了些人？"
陈默苦笑一声，知道是柳茹说的，于是把招考风波简单说了。
柳军长听完哈哈大笑，拍得桌子砰砰响："好！坚持原则！那些想走歪门邪道的，就该狠狠收拾！"
"爸！"柳茹娇嗔道，"您轻点儿，菜都要震掉了！"
老军人不以为意，又给陈默倒了杯酒："小陈啊，我越听越觉得你们这个酒厂有前途！明天就去找后勤部老李，我让他全力支持你们！"
陈默激动地站起来敬礼："谢谢首长！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！"
柳茹在一旁添酒布菜，时不时插几句俏皮话，逗得老父亲开怀大笑。
晚饭后，夜色己深。
柳茹执意要送陈默去军区招待所，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，夜风拂过柳茹的马尾辫，发丝轻轻扫过陈默的肩膀。
"陈默，"柳茹突然停下脚步，仰头望着他，"'双姝醉'这个名字...到底是怎么来的？"
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："这个...是连里开会定的。天山脚下盛产美女嘛，所以..."
"胡扯。"柳茹轻笑一声，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，"跟我还不说实话？"
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，"是不是跟你连里的姑娘有关？"
陈默的耳根瞬间红了。
他别过脸去，假装整理袖口："哪有？就是...连里的战友..."
"得了吧～"柳茹拖长声调，"你知不知道你说谎时，右眼皮会跳？"
陈默下意识摸了摸眼睛，惹得柳茹咯咯首笑。
她突然正色道："放心，我不会说出去的。"
顿了顿，"在这戈壁滩上，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容易..."
夜风吹落一片梧桐叶，打着旋儿落在两人之间。
陈默弯腰捡起叶子，在指间轻轻转动："柳茹，谢谢你。"
"谢什么？"柳茹歪着头，"谢我没拆穿你的小心思？"
陈默怔怔地看着她，没想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姑娘，心思竟如此细腻通透。
"到了。"柳茹指了指前面的招待所，"早点休息，明天我带你去后勤部。"
她转身要走，又回头眨眨眼，"对了，记得给我留几瓶好酒～"
第二天一早，柳茹就带着陈默来到军区后勤部。
后勤主任李卫国是个精瘦的中年人，正在批阅文件，厚厚的眼镜片后是一双锐利的眼睛。
"李叔叔～"柳茹甜甜地叫道，"我爸让我带陈厂长来见您。"
李主任抬起头，目光在陈默身上扫了几个来回："你就是那个用沙枣酿酒的？"
"是的首长。"陈默双手递上样品和文件，"这是我们的产品和质检报告。"
李主任仔细检查了每份材料，又打开样品酒尝了尝，眉头渐渐舒展："军长打过招呼了...先要100箱试销。"
他推了推眼镜，"不过丑话说在前头，要是卖不动..."
"我们包退包换！"陈默立刻保证。
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。
离开后勤部时，柳茹兴奋地跳了起来，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："成功了！军区有二百多个连队呢！"
陈默望着远处的高楼，眼神坚定："现在日产量还不足，我们得先保证军区的供应。"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合同，"等产能上去了，再考虑地方供销社。"
本来陈默就要回去，可被柳茹硬拉着留下，说晚上请他喝酒。
人家帮了自己这么个大忙，怎能不答应。
"走嘛～都帮你这么大忙了，喝一杯怎么了？"柳茹拽着陈默的胳膊不撒手，眼睛亮得像小狐狸。
柳茹心里有小算盘，今天喝酒就是想要套话。
陈默无奈地笑了笑："行行，就一杯啊。"
柳茹弄了几个菜，依旧回到军区招待所的房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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