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沈府,寂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。月色透过云层,洒下淡淡的银辉,将庭院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像一个个蛰伏的鬼魅。
魏仲礼趴在沈府西墙的阴影里,浑身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他穿着一身从坟地里扒来的破烂寿衣,脸上抹着锅底灰,连头发都用烂布条扎了起来——这样既能遮住自己的样貌,又能在深夜里隐藏身形。
三个时辰前,他从衙门的牢里逃了出来。捕快们嫌他又脏又臭,还疯疯癫癫的,没把他当回事,只随便关在一个破旧的牢房里。他趁捕快打瞌睡,用藏在鞋底的碎瓷片撬开了牢门,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沈府外。
“真医案……只要拿到真医案,我就能找到沈灵溪的把柄,就能报仇……”魏仲礼喃喃自语,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。他不知道真医案藏在哪里,但他记得沈灵溪的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书柜,当年他偷假医案时,就看到那个书柜锁得死死的,他断定真医案一定在里面。
他等了很久,终于等到西墙下的家丁换班。两个家丁打着哈欠离开,新的家丁还没到,这是他唯一的机会。魏仲礼像一只受惊的老鼠,猛地窜出来,手脚并用地爬上墙头。墙头上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,鲜血首流,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进去,找到真医案!
他翻进院子,落地时没站稳,摔了个狗啃泥。他慌忙爬起来,拍掉身上的尘土,猫着腰朝书房的方向跑去。沈府的庭院他以前来过几次,那时他是太医院的得意门生,跟着师傅来沈府给沈父看病,那时的他意气风发,根本没把这个院子放在眼里。可现在,他像个贼一样,在这个院子里东躲西藏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
书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。魏仲礼心里一喜——难道沈灵溪忘了关门?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闪身进去,然后迅速把门关上,背靠着门板大口地喘着气。
书房里很整洁,书架上摆满了医书,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,灯芯跳动着,映得整个房间忽明忽暗。魏仲礼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个紫檀木书柜,它就放在墙角,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他快步走过去,伸手去拉书柜的门,发现门是锁着的。
“该死!”魏仲礼低骂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——这是他从牢里偷来的,本来想用来撬锁逃跑,现在派上了用场。他颤抖着手,把铁丝插进锁孔里,来回拨动。他以前学过一点撬锁的本事,那时是为了好玩,没想到现在用来偷东西。
“咔哒”一声,锁开了。魏仲礼心里一阵狂喜,猛地拉开书柜的门。书柜里摆满了医书,最上层有一个锦盒,看起来很精致。他伸手去拿锦盒,心里想:这一定是真医案!只要拿到它,我就能知道沈灵溪的医术秘诀,就能找到对付她的办法!
可就在他的手碰到锦盒的瞬间,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,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,嘴里大喝:“抓贼!别让他跑了!”
魏仲礼吓得魂飞魄散,手里的锦盒掉在地上,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——根本不是什么医案,而是一些晒干的草药和几张废纸。他这才意识到,自己上当了,沈灵溪早就料到他会来偷医案,故意在书柜里放了这些东西,还布置了家丁埋伏。
“不!”魏仲礼嘶吼着,转身想跑,可家丁己经围了上来。一个家丁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,魏仲礼疼得龇牙咧嘴,摔倒在地上。其他家丁一拥而上,按住他的手脚,把他捆得结结实实。
“放开我!我是魏仲礼!我是太医院以前的御医!你们不能这样对我!”魏仲礼疯狂地挣扎着,嘶吼着,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。
“魏御医?”一个家丁冷笑一声,“你早就不是什么御医了,你就是个偷东西的贼!我们家小姐早就料到你会来,特意让我们在这儿等着呢!”
魏仲礼心里一凉,彻底明白了——沈灵溪早就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,他的每一步行动,都在她的预料之中。他像一个跳梁小丑,在她面前表演着可笑的把戏。
很快,魏仲礼被带到了沈父的房间。沈父坐在椅子上,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,手里拿着一本医书,眼神平静地看着被捆着的魏仲礼,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师傅……”魏仲礼看到沈父,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。他以为沈父还会像以前一样疼他、护他,只要他求求情,再挑拨一下沈父和沈灵溪的关系,说不定还有机会脱身。
他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,声音哽咽地说:“师傅,您救救我!是沈灵溪,是她陷害我!她故意把假医案放在我那里,让我被赶出太医院,还到处说我的坏话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医女重生,血洗前仇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让我无家可归……现在她又故意设圈套抓我,她就是想置我于死地啊!”
沈父放下医书,淡淡地说:“仲礼,事到如今,你还在撒谎。灵溪有没有陷害你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当年你偷灵溪的医案,留下的脚印还在我这里,你以为我忘了吗?”
说着,沈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,纸上拓着一个脚印,正是当年魏仲礼偷假医案时留下的。“这个脚印,和你的鞋子一模一样,当年灵溪就告诉我是你偷的,我还不信,特意去查了,结果证实了她的话。我念在你是我的门生,没有揭穿你,只是希望你能改过自新。可你呢?你不仅不认错,还一次次地陷害灵溪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魏仲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没想到沈父竟然还留着这个证据。他慌忙辩解:“师傅,那是沈灵溪伪造的!是她故意陷害我的!您不能相信她!她心思歹毒,手段狠辣,现在连您都被她蒙在鼓里了!她现在权力越来越大,连皇帝都信任她,以后她肯定会反过来害您的!师傅,您快醒醒啊!”
他以为这番话能激起沈父的疑心,可沈父却笑了,笑得很失望。“仲礼,你太不了解灵溪了,也太不了解我了。灵溪是什么样的人,我比你清楚。她虽然手段果决,但心地善良,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。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我们沈家,为了给她爹娘报仇。而你呢?你嫉妒她的才华,羡慕她的机遇,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,你根本不配做我的门生。”
沈父顿了顿,语气变得严厉起来:“你说灵溪会害我?简首是无稽之谈。当年我们沈家被陷害,是灵溪一步步收集证据,为我们沈家平反昭雪。我这条老命,也是灵溪救回来的。她比你好一万倍,比你懂事一万倍,你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。”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魏仲礼摇着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以为沈父会相信他,会站在他这边,可没想到沈父竟然这么信任沈灵溪,这么看不起他。
他的最后一丝希望,也破灭了。
魏仲礼突然在地上,像一摊烂泥。他不再挣扎,不再嘶吼,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,眼神空洞。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太医院的风光,想起自己一次次陷害沈灵溪的失败,想起自己被赶出太医院后的狼狈,想起自己投靠藩王被拒的屈辱,想起现在偷医案被抓、挑拨失败的绝望……
所有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交织,像一把把刀子,割着他的心脏。他终于明白,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沈灵溪的对手,他的每一次反抗,都只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。
“我输了……我彻底输了……”魏仲礼喃喃地说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沈父看着他这副模样,眼神里没有同情,只有失望。他对家丁说:“把他拖下去,关在柴房里,明天一早送到官府去。告诉他,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沈府面前,否则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家丁应了一声,架起的魏仲礼,拖了出去。
魏仲礼没有反抗,也没有说话,只是任由家丁拖着。他的眼神空洞,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他知道,这一次,他是真的完了,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。
沈父看着他被拖出去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。他拿起桌上的医书,却再也看不下去了。他想起魏仲礼小时候的样子,那时他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,可没想到长大后竟然变成了这样。他心里有些难过,但更多的是庆幸——庆幸自己有灵溪这样懂事、孝顺的女儿,庆幸自己没有被魏仲礼的花言巧语蒙骗。
而此时的沈灵溪,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月色。影刚刚把魏仲礼被抓的消息告诉了她,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。
“小姐,魏仲礼被关在柴房里,明天就送官府。”影说。
“嗯。”沈灵溪点了点头,“告诉家丁,看好他,别让他跑了,也别让他自杀。我要让他活着,看着我怎么报仇,看着我怎么让赵坤父子付出代价。”
“是。”影躬身行礼,转身退了出去。
沈灵溪看着窗外的梧桐叶,眼神冰冷。魏仲礼的事,只是她复仇路上的一个小插曲。接下来,她要对付的,是更强大的敌人——赵坤父子。她知道,这场斗争会很艰难,但她不会退缩。为了爹娘,为了沈家,她必须赢,也一定会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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