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虾步入正轨，但李良心里的一根弦却始终绷着。那就是成本。
二十万尾虾苗，每天消耗的饲料量是个惊人的数字。
光靠收购村里渔船那点小杂鱼，远远不够，而且质量也不稳定。
大部分的豆饼和鱼粉，都得从镇上甚至县里买。
再加上那些瓶瓶罐罐的营养素，每天光是饲料成本，就要花掉十几二十块钱。
钱，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。
顾念的小账本上，支出的那一栏，数字每天都在飞快增长。虽然家里还有些积蓄，但这么坐吃山空下去，谁心里都发慌。
“良子，这么喂下去，得花多少钱啊？咱们的钱，还够不够撑到虾长老啊？”晚上，李建国抽着旱烟，忧心忡忡地问。
“是啊，这可比种地费钱多了。”顾卫国也紧锁着眉头。
李良何尝不急。他安慰两个老人：“爹，岳父，你们放心，钱还够。不过，咱们确实得想个法子，开源节流。”
节流，就是降低饲料成本。开源，就是在这几个月的空窗期里，再找点别的来钱道儿。
李良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想，一个主意慢慢在他脑子里成型了。
“咱们自己出海打鱼，专门打那些小杂鱼回来做饲料。这样一来，饲料成本不就省下来了吗？”李良说。
“这倒是个法子。”李建国点点头，“咱们家自己的船虽然小，但就在近海转转，打点小鱼小虾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“不光是省钱。”李良的算盘打得更精，“咱们打鱼，总不能光打小杂鱼吧？万一碰上好东西，比如大黄鱼、石斑鱼什么的，那不就是一笔额外的收入吗？这不就把源也开了？”
这个想法，得到了两个老渔民的一致同意。他们本来就是海上一把好手，几天不出海，手就痒痒。现在既能给宝贝虾孙们准备口粮，又能重操旧业，过过手瘾，何乐而不为。
说干就干。第二天，李良就和李建国、顾卫国一起，把家里那条搁置了一段时间的小渔船，重新检修了一遍，补了漏，上了桐油，又整理好了渔网。
三人决定，每天下午，等喂完了虾，就一起出海。李良负责开船和掌舵，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爹，则负责下网和观察鱼情。
这天下午，海面上风平浪静，正是出海的好时候。
三人划着船，来到了离月亮湾不远的一片礁石区。这里水流平缓，海底地形复杂，是各种鱼类喜欢聚集的地方。
顾卫国站在船头，眯着眼睛，观察着水流和水色，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在审视战场。
“就在这下网吧。”他指着一片泛着微微浑浊的水域，“这下面应该有鱼群。”
渔网撒了下去，小船在附近缓缓地兜着圈子。
李良并没有闲着，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鱼竿，挂上新鲜的虾肉作饵，也开始钓起鱼来。他上辈子钓鱼的技术可不是白练的，虽然这辈子身体还没完全适应，但那份对鱼性的了解，己经刻在了骨子里。
他没有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甩竿，而是凭着记忆，找到了几处礁石的缝隙和暗流的交汇处。他知道，这些地方，最容易藏着大家伙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他手里的鱼竿猛地一沉，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水下传来，差点把鱼竿都拽脱了手。
“上钩了！是个大家伙！”李良精神一振，连忙收紧鱼线，和水下的东西较起劲来。
李建国和顾卫国也凑了过来，紧张地看着那被绷成一张满弓的鱼竿。
“稳住，良子！慢慢遛它，别让它把线挣断了！”顾卫国在一旁高声指挥。作者“番茄第一触手”推荐阅读《重生80年代赶海满仓宠飞小娇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李良沉着应对，时而收线，时而放线，利用着鱼竿的弹性和鱼线的韧性，消耗着水下那大家伙的力气。他感觉，这力道，比上次钓到的大黄鱼还要猛烈。
足足僵持了十几分钟，那水下的东西才渐渐没了力气。李良趁机快速收线，一个硕大的，通体赤红的鱼头，被拉出了水面。
“是红斑！好家伙，这么大的红斑！”李建国惊呼出声。
这是一条足有七八斤重的野生大红石斑鱼！这种鱼，肉质鲜美，是海鱼里的上品，在镇上饭店里，价格高得吓人。平时出海，能网到一条两三斤的，都算是运气好了。这么大的，简首是可遇不可求。
顾卫国眼疾手快，拿起抄网，一下子就将那条己经精疲力竭的大鱼给捞了上来。
看着在船舱里活蹦乱跳的大红斑，三个男人都乐得合不拢嘴。光这一条鱼，拿到福满楼，少说也能卖个二三十块钱！
这一下，三人的兴致更高了。
起网的时候，收获也不错。虽然没有再网到什么值钱的大鱼，但也捞上来百十来斤的小杂鱼和几只螃蟹。这些，足够虾苗们吃上好几天的了。
船往回开的时候，李良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刚才钓上红斑的那片礁石区。他上辈子的记忆闸门，似乎又被打开了一些。他隐约记得，这片礁石区的下面，好像不仅仅是有几条石斑鱼那么简单。
他记得，上辈子村里有个老渔民，就是在这附近，发现了一片天然的鲍鱼窝。那老渔民靠着那片鲍鱼窝，闷声发了大财，后来在县城都买了房。
只是那老渔民嘴巴紧，从没跟人说过具置，李良也只是在酒桌上，听人当闲篇吹嘘过几句。
鲍鱼！那可是比红石斑还要金贵的东西！要是能找到那片鲍鱼窝……
李良的心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他知道，这事急不得。但他己经暗暗下定决心，等下一次出海，他一定要去那片水域，好好探一探。
回到家，顾念看到那条巨大的红石斑鱼，也是又惊又喜。
“这么大的鱼！你们在哪钓的？”
“你男人我运气好，它自个儿送上门来的。”李良得意地吹嘘着。
他没把鱼拿去卖，而是让张兰和王秀兰收拾了出来，晚上做了一顿全鱼宴。一部分清蒸，一部分红烧，鱼头和鱼骨则熬了一锅奶白色的浓汤。
一家人围坐在新家的饭桌前，吃着这意外的收获，气氛是说不出的融洽和喜悦。
李良给顾念盛了一碗鱼汤，又仔细地挑去鱼刺，把最嫩的鱼腹肉夹到她碗里。
“多吃点，这个补身子，对咱们娃也好。”
顾念小口地喝着鲜美的鱼汤，心里甜滋滋的。
她看着李良，这个总能带给她惊喜和安稳的男人，觉得自己的肚子，连同自己的心，都被幸福填得满满当当。
吃完饭，李良回到书房，摊开了那本顾念用来记账的本子。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支出，他心里的紧迫感又一次浮现。
养虾的投入太大了，光靠偶尔钓几条大鱼，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稳定、可靠的来钱道儿。
他的脑海里，又浮现出了那片神秘的鲍鱼窝。
他知道，那将是他下一个目标。
找到它，不仅能彻底解决养虾的资金问题，更能让他家的财富，再上一个全新的台阶。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远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，心里充满了征服的欲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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