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了那个沉重的可能之后，再踏进寰宇科技的大楼，感觉整个世界的底色都悄悄改变了。
空气不再那么冰冷刺骨，前台小姐公式化的微笑似乎也真诚了几分，连电梯上升时那轻微的失重感，都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心慌。
我抱着新修改的Q4预热活动初版方案，走向小会议室，准备和江辰过一下大致方向。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乱，不再是纯粹的紧张，更掺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小心翼翼的关注。
推开会议室的门，他己经在里面了。坐在长桌尽头，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，侧脸线条依旧冷峻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眼镜，遮住了部分眼神。
“江总。”我低声打招呼，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专业平静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从屏幕移向我，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，算是回应，然后又低下头去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。“开始吧。”
我打开投影，开始讲解方案思路。过程中，他偶尔会打断，提出问题，但语气是就事论事的平稳，不再像以前那样，每个问句末尾都带着无形的冰碴子。
“这个跨界联名的品牌调性是否匹配？” “线下活动的用户参与路径再简化一层。” “预算分配这里，线上投放的比例需要再精确计算。”
我一一记下，点头回应：“好的，我们回去调整。”
当他提出一个比较尖锐的质疑时，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准备反击，或者感到委屈。而是停顿了一下，仔细想了想，然后尝试从另一个角度解释我的初衷，并提出一个折中的修改建议。
“我明白您的顾虑。或许我们可以保留核心创意，但将呈现形式从‘竞技’改为‘体验’，降低攻击性，增强包容感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我说完，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驳。
他却沉默了几秒，目光在方案和我的脸上扫了一个来回，然后极轻地颔首。
“可以。按这个方向细化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他……就这么同意了？没有更进一步的刁难？
“好的。”我赶紧应下，低下头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，心里却像有一颗小小的气泡，“噗”地一声轻轻炸开，漾开一丝微弱的、却真实的暖意。
会议结束，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他合上电脑，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眉心。那个动作里透出的疲惫，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害怕的冷漠，反而让我心里微微一紧。
他先一步拿起东西走向门口。就在他经过我身边时，一阵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消毒药水味道，混合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，飘进我的鼻腔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他去医院了？还是身体不舒服？
那句“你还好吗？”几乎要脱口而出，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。我不能问。至少现在不能。
下午，因为一个场地测量的临时变动，我又跑了一趟寰宇。忙完出来，天色己经擦黑，晚高峰的车流将街道堵成一条闪烁的光河。
我刚走到大楼门口，一阵冷风迎面吹来，卷着深秋的寒意，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，打了个哆嗦。
就在这时，身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快步走过，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。
是江辰。他也刚下班。
他似乎没有看见我，径首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。司机己经下车，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。
就在他弯腰准备上车的那一刻，动作却顿了一下。然后，他回过头，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站在风口瑟瑟发抖的我身上。
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，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晦暗难明。
隔着几米的距离，我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秒。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然后，他什么也没说，转回头，弯腰坐进了车里。
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，黑色的轿车缓缓汇入车流，很快消失不见。
我站在原地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有点空落落的，又觉得本该如此。
可是，几分钟后，当我搓着手走到地铁站口时，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我拿出来一看，是一条微信消息。
来自那个几乎从未在非工作时间联系过的、只有一个冰冷名字的对话框。
江辰：风大，站风口等着感冒？
我的手指瞬间僵住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酸酸麻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。
他看见了。他不仅看见了，他还……
我盯着那行字，反复看了好几遍，仿佛能透过屏幕，看到那个人在发出这条消息时，是皱着眉，还是依旧面无表情？
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。我咬了咬嘴唇，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，最终，也只是慢慢地敲回去两个字。
我：谢谢。
没有称呼，没有表情，就像他发来的一样简单。
但我知道，有什么东西，己经不一样了。
就像坚冰覆盖的河面下，终于传来了第一声细微的、几乎听不见的潺潺水声。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甲方是前男友，但我是乙方啊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1R7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