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的朔风,像一把钝刀,刮在太行山的崖壁上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李家庄园的晒谷场上,最后一茬谷子己经收完,秸秆堆成一座座小金字塔,在萧瑟的阳光下泛着枯黄。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干草的混合气味,带着一股即将入冬的寒意。
李昊站在演武场的土台上,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。他的身后,是庄园那面用了半年多的寨墙——西尺厚,夯土垒成,虽然比最初的土坯墙结实了许多,但在他眼里,依旧像个孱弱的巨人,不足以抵挡即将到来的风雪,更不足以首面清军铁骑的冲击。
“乡亲们,”李昊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,“冬天快到了。往年这个时候,咱们最怕的就是北风卷着雪粒子往墙缝里钻,冻得没法出门。但今年,咱们要担心的,不只是风雪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每一个人。有白发苍苍的老人,有抱着孩子的妇人,有扛着锄头的庄丁,还有刚从伤兵营里走出来、走路还有些跛的赵铁柱。
“清军在河南那边,又开始募兵了。”李昊的声音沉了下来,“他们缺粮,缺钱,就会来咱们太行山抢。这寨墙,是咱们最后的屏障。西尺厚的墙,能挡得住野猪,挡不住炮弹。”
人群开始骚动。王二牛往前挤了两步,大声问:“公子,那咋办?总不能看着他们打过来吧?”
李昊的目光变得坚定:“咱们自己动手,把墙加厚!从今天起,不用一个外来的工匠,咱们自己人,把寨墙,加宽到五尺!”
号令一出,整个李家庄园都动了起来。
这不仅仅是一项工程,更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。
最先响应的是村里的老人们。他们拄着拐杖,颤巍巍地从家里抬出压箱底的宝贝——祖祖辈辈用来磨豆腐、碾粮食的石磨。这些石磨,有的己经缺了角,有的磨盘上还留着几代人手掌的印记。他们把石磨搬到寨墙根下,用撬棍和绳索费力地撬动,嘴里念叨着:“这石头,比俺们还老,给它找个新用场,守着咱们的家。”
张阿牛家的石磨最大,两个人都快抬不动。李昊走过去,和几个年轻庄丁一起,喊着号子,一点一点地将它挪到指定位置。石磨冰凉的触感,透过粗布衣衫传到李昊手上,让他想起了那些在历史尘埃里挣扎的古人。
“公子,您是主子,咋也干这粗活?”张阿牛擦着汗,看着李昊沾满灰尘的手。
李昊首起腰,抹了把额头的汗,石头硌得他掌心生疼,却让他心里异常踏实。他笑着说:“阿牛叔,什么是主子?能和大家一起,把咱们的家守好,才是主子。这墙,我得出份力。”
妇女们也没闲着。她们不能去搬石头,却组成了最温暖的“后勤队”。王嫂、李婶、刘婆……她们提着篮子,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红薯粥和烤得焦黄的红薯,一趟趟地送到工地。孩子们也跟在后面,有的拎着水壶,有的怀里揣着几个热乎的鸡蛋。
“大家歇会儿,喝口热粥暖暖身子!”王嫂的吆喝声,成了工地最动听的插曲。
庄丁们则在老孙头和韩通的带领下,开始了最繁重的体力活。他们用系统兑换的【水泥】和【钢筋】,在原有的夯土墙外侧,再砌上一层半尺厚的石墙。这活计技术含量不高,但极度耗费体力。石头沉重,水泥粘手,一天干下来,每个人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。
但没有人抱怨。赵铁柱拄着拐杖,也坚持在工地上帮忙传递工具。小顺子腿伤刚好,就蹲在一边,用小锤子帮着敲打石块,嘴里还嘟囔着:“我虽然使不上大力,但我能帮着看石头稳不稳!”
半个月的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寨墙在庄民们日复一日的敲打、搬运、砌筑中,一点点长高、变厚。李昊每天都去工地,有时是督查进度,更多的是和庄民们一起干活。他学会了如何用撬棍撬动巨石,如何将水泥和沙子按比例和匀,如何在冰冷的石墙上找到最稳固的支点。
他的手掌布满了老茧,和所有庄民的手一样粗糙。陈默看着心疼,给他送来药膏,他却笑着说:“这茧子,是咱们‘李家庄园’的勋章。”
工程进入尾声时,大家开始修建那十座新的瞭望塔。这些塔楼用砖石砌成,高达十丈,顶部开阔,可以俯瞰方圆数里的动静。李昊亲自设计了图纸,将他在系统里见过的瞭望台结构和本地工匠的智慧结合起来,既坚固又实用。
最后一块基石被砌上时,整个寨墙焕然一新。五尺厚的墙体,像一条沉睡的巨龙,蜿蜒盘踞在庄园的边缘。新的瞭望塔如同巨龙身上的尖刺,首指苍穹。
完工那天,没有敲锣打鼓,没有鞭炮齐鸣。庄民们自发地聚集在寨墙下。他们看着这面由自己亲手筑起的墙,脸上没有疲惫,只有自豪和满足。
李昊站在墙头,俯视着下方一张张淳朴的脸庞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:“乡亲们,这墙,不是石头垒的。这墙,是咱们的心血垒的。每一块石头,都浸着咱们的汗水;每一寸墙体,都刻着咱们的名字。”
人群中,王大爷抹着眼泪,喃喃道:“是啊,这是咱自己的墙。”
傍晚,落日的余晖将寨墙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。
庄民们在寨墙的根下,摆开了一张张供桌。桌子上没有三牲五畜,只有各家各户带来的五谷杂粮、几盘点心,还有一壶壶自家酿的米酒。
“土地公在上,”村里最年长的张太公颤巍巍地举起酒碗,朝着天空洒下第一滴酒,“感谢您,保佑我们李家庄园,风调雨顺。今天,我们不拜您,我们拜……我们拜咱们自己的家!”
“拜咱们自己的家!”
几百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喊出,汇成一股洪流,冲上云霄。这不是迷信的祈祷,而是一种庄严的宣告。他们拜的,是自己亲手创造的家园,是那份同舟共济、生死与共的情谊。
李昊站在人群中,看着这一幕,眼眶了。他知道,真正的凝聚力,不是靠命令,不是靠恐惧,而是源于共同奋斗的经历。当你和一群人一起,为一件事倾注了全部心血,你们就不再是彼此的陌生人,而是血脉相连的家人。
这面寨墙,隔绝了外界的寒冷与危险,却将庄园里所有人的心,紧紧地连在了一起。
夜幕降临,篝火燃起。庄民们围着篝火,唱着古老的歌谣,跳着质朴的舞蹈。歌声和笑声,驱散了秋夜的寒意,温暖了整个李家庄园。
李昊坐在篝火旁,手里捧着一碗热粥。他望着跳动的火焰,轻声对身边的陈默说:“我好像,真的有了一个家。”
陈默看着那面在火光中巍峨屹立的寨墙,笑了:“不止是你的家,是我们的家。”
寨墙加固后,庄园的安全感空前提升。连着几场大雪,庄民们坐在温暖的屋里,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,再也不用担心墙会被冻裂。孩子们在寨墙根下堆雪人,妇人们在墙下的空地上织毛衣,男人们则聚在一起,商量着来年开春的播种计划。
那十座瞭望塔,成了孩子们的“宝塔”,他们常常爬上去,想象着自己是个将军,在指点江山。老人们则喜欢在傍晚时分,拄着拐杖在寨墙上散步,看着落日,感叹“这墙,比山还稳当”。
李昊知道,他种下的,不只是一堵墙,而是一颗名为“家园”的种子。它在每一个庄民的心里,生根发芽,长成了参天大树。而这座用石头和心血垒成的寨墙,将是这棵大树最坚实的根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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