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浩的老家林家村，是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村庄，全村也就一百来户人家。村里的路是去年刚修的水泥路，村口有棵老槐树，树底下常年围着一群大妈大爷，张家长李家短地唠嗑，村里的消息就从这棵老槐树下传遍家家户户。
这天早上，天刚蒙蒙亮，村口的老槐树下就聚了不少人。二婶子手里拿着个智能手机，屏幕上正放着“本市生活通”那篇关于林浩的文章，声音开得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。
“你们快看，这不是老林家的林浩吗？”二婶子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讶，眼睛瞪得溜圆，“啧啧啧，婚内出轨、挪用公款、转移老婆财产，还有他妈也进去了，这一家子可真能折腾！”
“我看看我看看！”旁边的三大爷凑过去，眯着眼睛盯着屏幕，“哎哟，还真是林浩！以前多风光啊，在城里开公司，过年回来开着小轿车，给村里每个人都发烟，我还以为他多有出息呢，没想到是个这样的货色！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隔壁的王大妈接过话茬，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了，“他爸妈以前在村里多傲气啊，尤其是他爸林老实，见了谁都昂着头，说‘我家林浩是大老板，以后能带动村里致富’，现在好了，致富没带动，倒成了村里的笑话！”
“还有他媳妇苏晚，多好的一个姑娘啊，前年过年回来，还给我家小孙子买了个大红包，又懂事又有礼貌。”二婶子叹了口气，“没想到林浩这么不珍惜，孕期出轨就算了，还转移人家的婚前财产，那可是苏晚她爸留给她的钱啊，太缺德了！”
“听说苏晚她爸去年冬天没了，林浩这时候出轨，良心都被狗吃了！”三大爷气得首跺脚，“还有他娘张翠芬，以前在村里就爱占小便宜，谁家的鸡丢了、菜少了，都怀疑是她拿的，现在好了，挪用公款、诈骗，进去了活该！”
议论声越来越大，村里的人越聚越多，都围着二婶子的手机看。有人拿出自己的手机，也搜索出那篇文章，互相转发；有人开始说起以前林浩家的“糗事”，比如林浩小时候偷过别人家的苹果，张翠芬和邻居吵过架；还有人说“早就觉得林浩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仗着自己开公司，就看不起村里人”。
林浩的父母林老实和赵桂兰，就住在村东头的老院子里。他们早上六点多就醒了，听见村口传来的议论声，心里像揣了个兔子，七上八下的。赵桂兰想去村口看看，被林老实拉住了：“别去，肯定是说林浩的事，去了也是丢人。”
可议论声越来越大，清晰地传到了他们的院子里。“林老实家的”“林浩”“出轨”“坐牢”这些词，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上。赵桂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，捂着脸蹲在地上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：“这可怎么办啊……村里人都知道了……以后我们怎么抬头做人啊……”
林老实也红了眼眶，他强忍着眼泪，走到门口，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——村口的人越聚越多，都在指着他们家的方向议论，有人还故意提高了声音，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。他的胸口一阵闷疼，忍不住咳嗽起来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“老头子，你怎么了？”赵桂兰赶紧站起来，扶住他，“别生气，别生气，身体要紧……”
“我能不生气吗？”林老实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，“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，毁了自己就算了，还连累我们、连累苏晚……我对不起苏晚她爸啊，去年他临走前还嘱咐我，要好好照顾苏晚，结果……结果我没做到……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胸口疼得更厉害了，呼吸也变得急促。赵桂兰吓坏了，赶紧扶他到床上躺下，给他倒了杯温水：“你别激动，咱们先给林浩打个电话，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她拿出手机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恶婆婆逼死爹，孕妻复仇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拨通了林浩的号码，却提示“对方己关机”。她又拨通了林浩的堂哥电话，堂哥的声音带着不耐烦：“婶子，别打电话了，全村人都知道了，林浩现在是名人了，咱们林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！我爸刚才还说，以后别让林浩回村了，丢不起这个人！”
电话挂了，赵桂兰的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她看着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林老实，又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议论声，突然觉得天塌了。她扑到床边，抱着林老实的胳膊，放声大哭起来：“老头子，咱们命怎么这么苦啊……养了这么个儿子……”
林老实的咳嗽越来越厉害，他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，喘不过气。他伸出手，想抓住什么，却什么也抓不到。他想起苏晚刚嫁过来时的样子，温柔、懂事，每次回来都帮他们做家务；想起苏晚她爸临走前的眼神，充满了信任和托付；想起自己以前在村里的骄傲，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笑柄……
“我……我对不起……苏晚……对不起……她爸……”林老实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眼睛慢慢闭上了。
“老头子！老头子你醒醒！”赵桂兰吓坏了，用力摇晃着他，“你别吓我啊……我这就叫救护车……”
她爬起来，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，想喊人帮忙，却看见村口的人还在议论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家的情况。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，绝望地喊道：“有人吗？救救我家老头子……有人吗……”
村口的议论声停了一下，有人回头看了一眼，却没有人过来。二婶子小声说：“估计是气病了，自作自受……”三大爷也说：“谁让他养了那么个儿子，活该……”
赵桂兰的心彻底凉了。她知道，因为林浩的事，村里人都不愿意帮他们了。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屋里，拿起手机，颤抖着拨通了120急救电话：“喂……120吗？我家老头子快不行了……在林家村东头……快来救救他……”
挂了电话，她扑到床边，握着林老实的手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：“老头子，你挺住……救护车马上就来了……挺住啊……”
林老实的眼睛微微睁开，看着她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说出话来。他的胸口起伏了几下，然后就不动了。
“老头子！”赵桂兰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，扑倒在他身上，“你别走……你别走啊……咱们还没等到林浩认错呢……还没给苏晚道歉呢……”
救护车的声音从村外传来，越来越近。可林老实再也听不到了，他带着对苏晚的愧疚、对儿子的失望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村口的人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，都好奇地往村东头看。二婶子小声说：“不会是没了吧？”王大妈叹了口气：“造孽啊……好好的一个家，就这么毁了……”
没有人再议论，也没有人去帮忙。大家只是远远地看着救护车停在林浩家的门口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进院子，又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走出来。赵桂兰跟在后面，哭得撕心裂肺，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，像个疯婆子。
救护车开走了，村口又恢复了平静。二婶子收起手机，叹了口气：“唉，真是作孽……”三大爷也摇了摇头：“以后啊，做人还是要本分点，别学林浩家……”
议论声又开始了，可这次，没有人再带着嘲讽和笑话，只有一种沉重的叹息。林家村的老槐树下，阳光慢慢升起来，照在地上，却照不进林老实家那间冰冷的院子，也照不亮他们一家破碎的人生。
赵桂兰站在院子里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，又看着村口的方向，突然觉得无比孤独。她知道，从今天起，她和林浩，再也没有脸在这个村里待下去了。而这一切的根源，都是她的儿子林浩，和他那该死的贪婪与自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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