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这里......
“咔嚓。”
灵灵嘴里的棒棒糖，被她狠狠地，咬碎了。
她抬起头，那双看向苏羽的眼神里，嫌弃之色更浓了。
气的牙痒痒！
苏羽对此毫不在意。
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吧台，穿过一道挂着“闲人免进”牌子的布帘，向着猎所的里屋走去。
房间的正中央，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茶台，茶台旁，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，正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太师椅上，手里捧着一卷线装古籍，看得津津有味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麻布长衫，头发花白，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深刻皱纹，看上去，就像是公园里随处可见的、那些普普通通的遛弯老大爷。
“回来了？”
包老头没有抬头，目光依旧专注地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，只是用一种平淡得仿佛在问“今天天气怎么样”的语气，随口问了一句。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却中气十足，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淀感。
苏羽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走到茶台边，熟门熟路地拿起茶具，为自己和包老头各斟了一杯尚有余温的香茶，然后才在老人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。
“嗯，刚下车。”
包老头这才缓缓地，将手中的书卷合上，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，然后抬起了头。
“看你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，博城的事情，都解决了？”包老头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“小场面而已。”苏羽笑了笑。
“呵呵。”包老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没有再追问下去。
他很清楚，苏羽不想说的事情，就算把审判会的人请来，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。
他放下茶杯，那双深邃的眸子重新落在苏羽身上。
“说吧。”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，这次回来，又想干什么？”
苏羽嘿嘿一笑，习惯性地搓了搓手，脸上露出了那种灵灵最为熟悉的、标准的人畜无害式笑容。
“瞧您这话说的，我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，特地回来看看嘛。”
“顺便.....想跟您这问点情报。”
包老头闻言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付钱就行。”
“白嫖没戏。”
苏羽的笑容，却丝毫没有变化。
他仿佛早就料到了包老头会是这个反应，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尴尬，反而变得更加理直气壮。
“当然！”
他猛地一拍胸脯，语气豪迈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多少钱都行！”
“您老尽管开价，账，直接挂华军首身上就行！”
“.....”
此话一出，包老头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，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他抬起眼，用一种像是看地主家傻儿子一样的眼神，上上下下地重新打量了苏羽一遍。
过了足足三秒，他才乐呵呵地笑了出来，摇了摇头。
“华展鸿前两天刚打过电话。”
“他说，从这个月开始，你的无用花销账单，他一分钱都不会再报了。”
“让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苏羽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僵住。
但仅仅是一瞬。
下一秒，他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，提出了第二个方案。
“那.....挂萧院长身上！”
包老头笑得更开心了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“萧院长是搞教育的，经费紧张，你忍心吗？”
苏羽眉头一皱，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案有些不妥。
他沉思片刻，然后猛地一拍大腿，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，斩钉截铁地说道：
“实在不行.....那就挂灵灵身上！”
“她有小金库！”
话音刚落。
“苏！羽！你这个无耻的混蛋！我能听见！！！”
外面，吧台的方向，瞬间传来了一声少女气急败坏的、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咆哮！
紧接着，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、似乎是键盘被砸烂了的声响。
听着外面那熟悉的动静，包老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。
他摇了摇头，端起茶杯，将这日常的打趣当做了下酒菜，慢悠悠地品了一口，才重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。
“好了，不跟你这小滑头废话了。”
“说吧，到底想要什么情报？”
苏羽见状，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，神色变得认真了几分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了声音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
“我想要，魔都周边，魔石矿脉的位置图。”
包老头端着茶杯的手，在半空中微微一顿。
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，第一次，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意外。
但他没有立刻开口，只是示意苏羽继续说下去。
苏羽点了点头，补充了自己的要求。
“最好是.....无主的。”
“或者，位于深海区域，以目前情况根本无法进行开采的，也可以。”
“.....”
听完苏羽这番话，里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包老头没有说话，只是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回了桌面，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羽，仿佛要将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给看穿。
良久。
他才意外地挑了挑眉。
“这种情报，你直接向华展鸿申请，不是更快吗？”
他的声音里，带着一丝不解。
“以华展鸿对你的看重，只要理由正当，军部的情报系统会完全向你开放。”
苏羽笑了笑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包老头见状，也不再追问，他沉吟片刻，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你这个要求，很难办。”
他的手指，在紫檀木的茶台上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。
“魔都周边的陆地和浅海矿脉，早就被瓜分干净了，每一条都有名有姓，不是被军部和魔法协会牢牢把控着，就是落在了那些传承悠久的世家手里。”
“至于无主的.....”
包老头敲击桌面的手指，猛地一停。
他抬起眼，深深地看了苏羽一眼，语气变得凝重了几分。
“倒也不是没有。”
“不过，那些地方，都位于东海的极深海域。”
“以人类现在的魔法科技，别说是开采了，就连派人下去勘探具体存量，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，只能知道此地有矿脉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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