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博物馆的馆长办公室里,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红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姜念柠攥着母亲笔记的碎片,指尖还在微微发颤,她刚把赵兰砸坏修复工具的事说完,就听见 “砰” 的一声巨响。
林深猛地拍在桌子上,骨瓷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,茶水溅出几滴在桌角的文物鉴定手册上。他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满是怒火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:“岂有此理!赵兰竟敢这么欺负你?她真当我们姜家没人了?”
姜念柠咬着唇,没再说话。那些被踩碎的瓷刀、磨坏的磨瓷石,不仅是工具,更是她十八年来在苏家唯一的精神支撑,现在想起来,心还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林深站起身,快步走到文件柜前,拉开抽屉翻找片刻,拿出一本烫金封面的聘书。他把聘书递到姜念柠面前,指尖因为生气还在轻轻发抖:“念柠,这是青州博物馆的‘文物修复顾问’聘书,从今天起,你就是博物馆的实习生,跟我学正规的修复技术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格外坚定:“走,舅舅带你去苏家,把你的工具拿回来!他们砸的不是普通工具,是博物馆未来的修复设备,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说完,林深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备车,去苏家别墅,二十分钟后出发。另外,把近五年苏家古董店在博物馆报备的文物清单调出来,我有用。”
姜念柠看着手里的聘书,封面的 “青州博物馆” 五个字烫得她指尖发烫。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正式聘书,不是苏家施舍的 “修复工具人” 身份,而是真正被认可的 “文物修复师”。她抬起头,眼眶微红:“舅舅,谢谢你。”
“跟舅舅客气什么?” 林深揉了揉她的头发,眼神软下来,“你妈要是还在,肯定比我还护着你。”
二十分钟后,黑色的轿车停在苏家别墅门口。林深带着姜念柠刚走进客厅,就撞见赵兰正指挥佣人收拾苏曼妮的行李,嘴里还念叨着:“曼妮刚回来,房间得好好布置,那些旧家具赶紧扔了,别占地方。”
看到姜念柠,赵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双手抱在胸前,语气尖酸:“怎么?被赶出去还敢回来?是不是想求我收留你?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林深冷冽的声音打断:“赵女士,请注意你的言辞。姜念柠现在是青州博物馆的修复实习生,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。”
赵兰愣了一下,上下打量着林深,认出他是博物馆馆长,语气稍微收敛了些,但还是带着不屑:“林馆长,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,就不劳您费心了吧?”
“家事?” 林深冷笑一声,从公文包里拿出聘书和一叠文件,“我外甥女的修复工具被你砸了,这可不是家事 —— 那些工具己经在博物馆报备过,属于文物修复专用设备,你损坏的是公共财产。”
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,发出 “啪” 的一声响:“还有,这是近五年苏家古董店在博物馆报备的文物清单,我刚才看了一下,有三件清代瓷瓶的来源标注模糊,要不要我让文物局的人来查一下进货渠道?”
赵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她慌乱地看向沙发上的苏振海,眼神里满是求助。苏振海放下茶杯,站起身,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:“林馆长,误会,都是误会。赵兰就是一时糊涂,我这就让管家把念柠的工具找出来,保证一件不少。”
他转身对着楼梯口喊了一声:“管家!赶紧去车库,把之前姜念柠的修复工具找出来,仔细检查,别漏了任何一件!”
管家不敢怠慢,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。赵兰站在原地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,只能小声嘟囔:“不就是几件破工具吗?至于这么小题大做……”
“破工具?” 林深瞥了她一眼,语气冰冷,“那些工具是念柠母亲留下的遗物,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。你这十八年用念柠的修复技术赚了多少黑心钱,自己心里清楚。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念柠,我不仅要查你的进货渠道,还要让文物局吊销你家古董店的经营执照!”
赵兰被吓得浑身一哆嗦,再也不敢说话了。
十几分钟后,管家抱着一个破旧的工具箱走了进来,脸色为难:“先生,夫人,大部分工具都被砸坏了,只有这把刻着‘姜’字的瓷刀还能用,其他的……”
姜念柠走过去,接过工具箱。打开一看,里面的磨瓷石碎成了好几块,瓷制的修复笔断了笔尖,只有那把刻着 “姜” 字的瓷刀躺在最下面,刀身虽然有几道划痕,但还能使用。她拿起瓷刀,指尖抚摸着上面的 “姜” 字,眼眶又红了。
苏振海见状,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,大概有两万块,递到姜念柠面前:“念柠,这是补偿你的工具钱,你拿着,再去买套新的。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对,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 林深伸手拦住姜念柠,把钱推了回去,语气坚定,“我外甥女的技术,不是钱能买的。这些工具是她母亲的遗物,多少钱都换不来。以后苏家再敢找念柠的麻烦,首接找我,别欺负一个小姑娘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客厅里的古董架,上面摆着几件姜念柠修复过的瓷瓶,语气带着警告:“还有,那些你让念柠修复的古董,要是敢说是苏曼妮修复的,别怪我在文物圈里把事情闹大,让大家看看苏家是怎么抢别人功劳的。”
苏振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却不敢反驳,只能点头哈腰:“是是是,林馆长说得对,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林深不再看他,转身对姜念柠说:“念柠,我们走,回博物馆,舅舅给你找新的修复工具,比之前的还好。”
姜念柠抱着工具箱,跟在林深身后走出苏家别墅。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,比在苏家待了十八年都要温暖。她回头看了一眼苏家紧闭的大门,心里再也没有之前的委屈和不甘,只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。
走到车旁,她停下脚步,看着林深的背影,轻声说:“舅舅,谢谢你。”
林深转过身,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傻孩子,跟舅舅客气什么?以后有舅舅在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
轿车缓缓驶离苏家别墅,姜念柠坐在副驾驶座上,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刻着 “姜” 字的瓷刀。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心里暗暗想:妈,你看到了吗?我找到舅舅了,以后再也不用在苏家受委屈了。我会好好学修复技术,不辜负你和舅舅的期望。
而苏家客厅里,赵兰看着茶几上的文件,气得浑身发抖:“这个林深,太过分了!还有姜念柠,真是个白眼狼!”
苏振海坐在沙发上,脸色阴沉:“行了,别说了。林深是博物馆馆长,我们惹不起。以后别再招惹姜念柠了,免得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赵兰咬着牙,心里却不服气: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曼妮的修复展还想靠她呢……”
“靠什么靠?” 苏振海打断她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古董店,别让文物局查出来什么。曼妮那边,我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赵兰没再说话,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的方向,心里把姜念柠和林深骂了个遍。但她心里清楚,从今以后,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欺负姜念柠了。
姜念柠不知道苏家的后续,此刻她正看着车窗外的阳光,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。这是她离开苏家后,第一次真正笑出来 —— 因为她知道,自己终于有了靠山,有了属于自己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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