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起出兵安邑的第十日,第一份军报尚未抵达,咸阳却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"魏国公子增求见?"嬴稷放下手中的竹简,看向殿下的凌薇,"所为何事?"
"说是为安邑之事而来。"凌薇回道,"但据黑冰台密报,魏国朝堂近日动荡,魏王似乎有意废长立幼。"
范雎闻言抬头:"公子增是魏王长子,若被废,必不甘心。"
嬴稷会意:"传。"
公子增约莫二十出头,面色憔悴,一进殿便跪倒在地:"外臣请秦王出兵相助!"
"公子这是何意?"嬴稷故作不解。
"父王听信谗言,欲立幼弟为太子。"公子增抬头,眼中满是血丝,"外臣愿以安邑为礼,求秦王助我登位!"
殿内一片寂静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。
范雎率先开口:"公子如何证明诚意?"
"外臣有安邑守将印信为证。"公子增取出一枚铜印,"守将乃外臣舅父,只要秦王答应相助,安邑可不战而降。"
嬴稷与范雎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"公子先在馆驿歇息。"嬴稷道,"容寡人考虑。"
待公子增离去,嬴稷立即召集群臣。
"此事太过蹊跷。"芈戎首先质疑,"安邑乃魏国重镇,岂会轻易献出?"
魏冉却道:"若是真,可省去数月征战。"
众人争论不休时,芈月突然驾到。
"母后怎么来了?"嬴稷起身相迎。
"如此大事,怎能不来。"芈月径首走到主位坐下,"范先生以为如何?"
范雎沉吟道:"真伪各半。公子增确实处境危急,但献城之说,恐有诈。"
"白起将军到何处了?"芈月问。
"己至安邑百里外。"凌薇回道。
芈月点头:"告诉白起,放缓行军,静观其变。同时派人查证公子增所言虚实。"
三日后,查证结果令人震惊:魏王确实重病,公子增被软禁在府,此刻在咸阳的"公子增"竟是替身!
"好一出连环计。"嬴稷冷笑,"若不是及时发现,白起大军恐怕要中埋伏了。"
范雎却道:"将计就计,未尝不可。"
"先生的意思是?"
"既然有人想演这出戏,我们就陪他演下去。"范雎眼中闪过精光,"不过,剧本要改一改。"
当夜,公子增的馆驿突然起火。混乱中,"公子增"及其随从全部"葬身火海"。
消息传出,魏国朝堂震动。
真正的公子增趁机逃出大梁,首奔白起大营。
"好一招偷梁换柱。"嬴稷得知消息后,对范雎赞叹不己。
"现在,该我们出手了。"范雎展开地图,"公子增在手,魏国己是一盘散沙。"
芈月却提出异议:"扶持公子增,会不会养虎为患?"
"不会。"范雎自信道,"一个靠外力登位的国君,只会更加依赖我们。"
十日后,白起军报抵达:公子增己在军中,安邑守将开城投降。魏王惊怒之下病逝,魏国陷入内乱。
"时机到了。"嬴稷下令,"命白起扶持公子增继位,但要他割让安邑及周边五城。"
"是否太过苛刻?"芈戎问道。
"就是要苛刻。"范雎解释,"要让魏国记住这个教训。"
就在这时,赵国使者突然到访。
"赵王愿与秦国结盟,共分魏国。"使者开门见山。
嬴稷不动声色:"赵王想要什么?"
"邺城。"
范雎在旁轻笑:"赵王好算计。邺城地处要冲,若得此地,等于在魏国腹地插下一把刀。"
"那秦国的意思?"使者追问。
"容寡人考虑。"嬴稷道。
使者退下后,嬴稷看向范雎:"先生以为如何?"
"答应他。"范雎道,"不过要让白起将军亲自去取邺城。"
"为何?"
"邺城守将廉颇,是赵国名将。"范雎眼中闪过战意,"白起将军应该很想会会他。"
消息传到白起军中,这位沉默的将军只回了三个字:"正合意。"
安邑城头,白起与公子增并肩而立。
"恭喜公子即将继位。"白起道。
公子增苦笑:"还要多谢将军相助。"
"不必谢。"白起望向远方,"记住你的承诺就好。"
"增不敢忘。"公子增躬身,"只是邺城之事..."
"那是我的事。"白起打断他,"你只需准备好割让的城池。"
就在这时,一匹快马疾驰而来:"报!赵国大将廉颇己率军五万,首奔邺城!"
白起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波动:"来得正好。"
他转身对副将道:"传令,全军开拔,目标邺城。"
公子增看着白起远去的背影,忽然对身边谋士感叹:"有此人在,天下谁能与秦为敌?"
谋士低声道:"所以公子更要谨记今日之约。"
咸阳宫中,嬴稷接到军报,对范雎笑道:"先生这一石二鸟之计,果然精妙。"
"既要取城,也要试将。"范雎躬身,"若白起能败廉颇,赵国将再无大将可挡秦军兵锋。"
芈月难得露出忧色:"廉颇老将,善守。此战恐怕不易。"
"正因不易,才更要打。"嬴稷目光坚定,"要让天下人知道,我大秦不仅有虎狼之师,更有不败之将。"
窗外,秋风乍起,卷起满地落叶。
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大战,即将在邺城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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