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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监狱医务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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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面来到了医务室。

由于这个月食物中毒的罪犯人数增加,因此狱医的工作量也大幅度增加了……

“妈呀,虽然知道监狱食堂里的饭菜很难吃,没想到能食物中毒……”

“同样,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食物中毒……”

监狱的高墙,隔绝的不仅是自由,也似乎吞噬了许多色彩,只剩下沉闷的灰与冰冷的铁。然而,在这片肃杀之中,医务室,这个小小的白色角落,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存在着。它不像外面世界的医院那样窗明几净,充满希望,也不像监区其他地方那样弥漫着纯粹的压抑,它更像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,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、人性的脆弱与制度的冰冷。

推开那扇沉重、带着窥视窗的铁门,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。这气味霸道地掩盖了其他一切可能存在的异味,成为医务室永恒的背景香。与这气味相伴的,是空气中一种微妙的寂静。不同于监区公共活动时的嘈杂或牢房内的死寂,这里的安静带着一种紧张感,仿佛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,等待诊断,等待药品,等待短暂逃离铁窗的片刻喘息。

室内的光线通常有些昏暗,即使有窗户,也必定装着粗密的铁栅栏,玻璃上或许还蒙着一层经年的灰尘,透进来的阳光也显得有气无力。墙壁是统一的、略显陈旧的白色,上面可能有一些不明显的污渍或划痕,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过往。靠墙摆放着几张简陋的病床,床单是洗得发白的条纹布,叠放得还算整齐,但总给人一种临时和非自愿的感觉。床头柜上通常只有一个搪瓷杯和一卷卫生纸,再无他物。

一张有些年头的办公桌充当了诊疗台,上面散落着听诊器、血压计、体温计等基础医疗器械,旁边是一个玻璃药柜,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常用药品和急救用品,标签清晰,管理严格。药品的种类和数量,远不能与正规医院相比,更多的是处理一些常见病痛和外伤。医生和护士的穿着也相对简单,白大褂是标配,但神情中往往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冷静与审慎。他们面对的“病人”身份特殊,每一次问诊、每一次发药,都需要在职责与制度的框架内小心翼翼地进行。

在这里,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囚徒。有的确实病痛缠身,面色憔悴,眼神中带着无助和对健康的渴望;有的则可能带着一丝投机心理,试图通过医务室的“特殊”环境换取片刻的安宁,或是逃避劳动改造;还有的,仅仅是想找个地方短暂地脱离监区的高压氛围,与医生或护士进行几句无关痛痒的交谈,感受一丝久违的、不带明显敌意的人类互动。

医务室的门,似乎比监狱的其他门更沉重一些。门外,是铁与火的世界,是规则与惩罚的象征;门内,虽然依旧被铁丝网和规章制度所包围,却好歹维系着一丝对生命基本需求的关照。医生和护士,在这里更像是戴着镣铐的舞者,他们在有限的空间里,尽力履行着救死扶伤的天职,同时也必须时刻警惕,遵守着监狱的各项规定。

对于囚徒们而言,医务室或许是这个冰冷牢笼中唯一能让他们感受到些许“人性化”关怀的地方。哪怕只是得到一片止痛药,一杯温水,或者仅仅是医生一句简单的询问,都可能成为他们灰暗生活中一点微弱的光。但这种光,始终笼罩在监狱高墙的阴影之下,脆弱而短暂。

监狱医务室,就像一个微缩的社会,映照出人性的复杂、制度的刚性以及在极端环境下生命本身的坚韧与卑微。它是白色的,却又沾染着灰色的现实;它是疗伤的地方,却又无法治愈失去自由的创伤。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见证着铁窗内的生老病死,悲欢离合,成为监狱这个特殊世界里一个不可或缺,却又充满矛盾的存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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