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碣村的水浪泡软了阮小七的筋骨,却没磨平他骨子里的顽劣。他和两个哥哥靠打鱼为生,日子过得紧巴,官府盘剥、渔霸欺压,让他早把“规矩”二字视作粪土——在他眼里,朝廷的律法护不住渔民的生计,江湖的道义填不饱肚子,不如跟着晁盖一伙人“干票大的”,图个“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”的快活。
劫生辰纲前,吴用找到阮氏三雄,把“劫富济贫”的幌子挂得老高。阮小二、阮小五还犹豫着“会不会伤天害理”,阮小七早拍着大腿喊:“管他什么生辰纲!是贪官的钱,不抢白不抢!抢来分了,咱们也能过几天舒坦日子!”他从没想过“济贫”,眼里只有金银珠宝换来得酒肉,只有摆脱贫困的放纵渴望。
黄泥岗上,他跟着众人用蒙汗药麻倒杨志一行,抢了生辰纲便连夜逃回石碣村。分赃时,他揣着沉甸甸的银子,笑得合不拢嘴,第一时间就跑去镇上买了好酒好肉,和哥哥们狂饮到天明。有人问他“要不要分点给村里挨饿的人”,他当即啐了一口:“自己挣的钱,凭啥给别人?要吃自己抢去!”在他看来,这不是“不义之财”,是“凭本事换来的快活”,规则、道义,都比不上一口酒、一块肉实在。
上梁山后,阮小七更是把“放纵”当成了本分。他水性极好,成了梁山水军的主力,可每次作战,他从不管“章法”“底线”,只图杀得过瘾。打祝家庄时,他驾着小船冲在最前面,见人就用鱼叉戳,管他是官兵还是普通庄客;征高唐州时,他偷偷凿沉敌军战船,看着船上的人挣扎溺亡,竟乐得拍手叫好。宋江劝他“少造杀孽”,他却满不在乎:“哥哥要打胜仗,哪能不杀人?杀得痛快,才叫好汉!”
他的放纵从不限于厮杀,更在于对所有规则的公然蔑视。梁山排座次后,宋江力推招安,阮小七第一个跳出来反对:“招安招安,招甚鸟安!不如就在山上快活,何必去受官府的气!”可反对无效,他便用自己的方式“捣乱”:把宋江准备送给朝廷官员的礼物偷换了劣质货,把招安用的旗帜偷偷剪破边角,气得宋江骂他“顽劣不堪”,却又碍于他是元老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征方腊大功告成后,朝廷派使者送来御酒赏赐众将,阮小七的放纵终于捅了大篓子。他见御酒包装精美,便趁使者不注意,偷偷把御酒倒出来,作者“凡梦散人”推荐阅读《恶水浒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换成了普通的村酿米酒,自己则抱着御酒壶躲在帐里狂饮。更出格的是,他在方腊的宫殿里搜到一件龙袍,竟当场披在身上,学着皇帝的样子踱步戏耍,还让喽啰们“跪下磕头”。
这事被朝廷使者撞见,当即上报皇帝。宋江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把阮小七绑起来请罪,好说歹说才保住他的性命,却也落得个“贬为庶民”的下场。阮小七被赶出军营时,非但没有半分懊悔,反而把剩下的御酒一饮而尽,骂道:“这鸟官谁稀罕做!回石碣村打鱼喝酒,比在这儿受气快活多了!”
他到死都觉得自己“没做错什么”:偷换御酒是“御酒不如村酒对味”,穿龙袍是“好玩罢了”,杀无辜是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”。在他眼里,没有“对错”之分,只有“快活”与否;没有“规则”约束,只有“想做就做”的放纵。他从不是不懂规则,而是打心底里蔑视规则——既然规则没能给过他公平,那他便用放纵撕碎规则,哪怕沦为混乱的一部分。
阮小七的恶,是“无序环境下的人性堕落”。他身处的世界里,公正缺位、强权横行,规则成了欺压弱者的工具,而非保护弱者的屏障。于是他选择“以乱制乱”:你讲规则,我偏放纵;你讲道义,我偏蛮横。这种“反抗”看似痛快,实则是对自我的放弃——他没有试图去改变不公的环境,反而主动沉沦于混乱,把“放纵”当成了对抗世界的武器,最终活成了自己曾经痛恨的“无赖”。
这恰如现实中那些“躺平即摆烂”的人:觉得公司考核不公,便不再努力工作,上班摸鱼、敷衍了事,把“反正努力也没用”当成借口,却从没想过通过合理途径争取权益;觉得社会规则有漏洞,便肆意闯红灯、乱扔垃圾,把“别人都这样”当成理由,却忘了规则的存在本是为了保护所有人。他们和阮小七一样,以“反抗不公”为名,行“自甘堕落”之实,用放纵掩盖自己的无力,用混乱逃避自己的责任。
真正的反抗从不是打破所有规则,而是建立更公正的秩序;真正的强大也不是肆意放纵,而是在不公中守住底线。阮小七回石碣村后依旧打鱼喝酒,看似“快活”,却终究没能摆脱贫困的底色——他撕碎了规则,却没能换来真正的自由,只留下“顽劣放纵”的骂名。就像那些摆烂的人,看似“解脱”,却在放纵中错失了成长的机会,最终被混乱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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