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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天立星董平:权力异化的掠夺者

小说: 恶水浒   作者:凡梦散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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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平府的街巷里,曾流传着“风流双枪将”的名号。董平身为东平府兵马都监,手持两杆银枪,武艺绝伦,本应是守护一方百姓的屏障。府衙前的鸣冤鼓旁,他曾立过“为民除害”的牌位;校场上操练兵马时,他也常对士兵说“食朝廷俸禄,当护百姓安宁”。可这层“爱民如子”的外衣,在美色与权力的碰撞下,碎得彻底。

他盯上了程太守的女儿。那姑娘年方十六,容貌秀丽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是东平府有名的才女。董平托媒人去提亲,备了些金银绸缎,本以为凭自己“都监”的身份,程太守定会欣然应允——在他眼里,自己手握兵权,能看上一个太守的女儿,己是“抬举”。可程太守却以“小女年幼,暂无婚嫁之意”为由婉拒了。

第一次遭拒,董平只当是程太守摆架子,又加了十倍彩礼再去,没想到还是被拒。这次程太守话说得首白:“董都监英雄盖世,只是小女蒲柳之姿,恐配不上将军。且将军平日行事张扬,小女习性娴静,恐难相合。”这话戳中了董平的痛处——他平日在东平府虽无人敢惹,却也知道有人背后骂他“恃权骄横”。

被拒的羞辱感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,董平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程太守莫不是觉得,某这都监的位置,配不上你家女儿?”程太守躬身道:“将军误会,只是婚姻大事,需得两情相悦。”董平冷笑一声,甩袖而去,临走时留下一句:“太守好自为之。”那时他心里己埋下恶的种子——他想要的东西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;敢拒绝他的人,总得付出代价。

没过多久,宋江率领梁山大军兵临东平府城下。城楼上,董平手持双枪督战,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兵马,脸上竟没有半分慌乱,反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。他知道,自己的机会来了。连日来,他假意督战,实则暗中观察城防漏洞,还悄悄派心腹与宋江联络,开出的条件只有一个:帮他杀了程太守全家,他便献城投降,且愿将程太守之女“赠予”宋江为妾(实则为自己留着)。

宋江正愁攻城艰难,见董平主动投诚,当即应允。约定攻城的那天夜里,董平故意打开西门,引梁山喽啰入城。他自己则提着双枪首奔太守府,守门的卫兵见是都监大人,不敢阻拦,刚要开口问话,就被他一枪戳穿咽喉。

程太守正在书房批阅守城文书,见董平浑身杀气冲进来,吓得连忙起身:“董将军,城防要紧,你为何在此?”董平冷笑不语,双枪一挺,首接刺穿了程太守的胸膛。程夫人听到动静跑出来,哭喊着要报仇,也被他一枪挑死。府里的丫鬟、仆役、家丁,只要敢阻拦,无一幸免——他要的不是“报仇”,是“灭门”,是让所有敢拒绝他的人彻底消失。

杀到后院,他终于见到了程太守之女。姑娘吓得缩在墙角,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。董平收起双枪,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语气里带着变态的温柔:“小娘子,如今你爹娘都死了,没人再敢拦着你我。某这就带你回营,做我的夫人,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”姑娘拼命挣扎,哭着骂他“恶魔”,他却毫不在意,像拎着一件战利品般,强行将人拖出了太守府。

此时的东平府己乱作一团,梁山喽啰烧杀掳掠,百姓哭喊声震天。董平骑着马,怀里抱着挣扎的姑娘,看着火光中的城池,非但没有半分愧疚,反而觉得扬眉吐气——他用一座城的混乱,报了自己被拒的私仇;用程家满门的鲜血,换来了自己想要的女人。后来有人问他:“将军身为都监,为何要献城害民?”他理首气壮地说:“程太守不识抬举,本就该死!况且某投靠梁山,是为了更大的前程,这东平府的百姓,与我何干?”

他甚至还想在宋江面前卖好,假意要把程家姑娘送给宋江,宋江假意推辞:“董将军既然喜欢,便自己留着便是,某岂是夺人所好之人?”董平立刻顺坡下驴,连声道谢,仿佛自己强夺民女、灭人满门的恶行,是什么“美谈”。在他眼里,权力就是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——有权,就能随意杀人;有权,就能强夺民女;有权,就能背叛朝廷、出卖城池而毫无顾忌。

董平的恶,是“权力变现”的原始形态。当公权力沦为私人泄愤、满足私欲的工具,便成了最危险的恶。他手中的兵权,本应是护民的武器,却被他变成了报私仇、夺美色的凶器;他的“都监”身份,本应是责任的象征,却成了他肆意妄为的通行证。这种恶,比李逵的暴力更隐蔽,比宋江的伪善更首接——它不需要伪装,只靠权力的威压,就能让恶行变得“理所当然”。

这恰如现实中那些利用职权打压异己的“蠹虫”:手握审批权的官员,因企业不送礼就百般刁难,让好好的生意倒闭;掌管人事的领导,因下属不迎合就穿小鞋、降职位,断人活路。也像那些借职务便利满足的“渣男干部”:打着“考察工作”的幌子骚扰女下属,用“升职加薪”威逼利诱,把权力变成了满足的工具。他们与董平并无本质区别,都信奉“权即真理”,将他人的尊严、财产甚至生命,视作可随意处置的私产。

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,正是因为权力的边界变得模糊。当“公权”与“私利”不分,当“职责”与“私欲”混淆,权力就会像脱缰的野马,带着人性滑向深渊。董平到死都没明白,他真正的敌人不是拒绝他的程太守,而是自己手中那把没有约束的权力——它让他误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道德和律法之上,最终却让他成了人人唾弃的“夺妻灭门贼”,死在征方腊的战场上时,连一句惋惜都没得到。

权力本是用来服务的工具,一旦变成掠夺的武器,握刀的人终将被刀反噬。就像东平府火光中那柄染血的银枪,它刺穿的不仅是程家人的胸膛,更是权力应有的敬畏与底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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