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泊聚义厅的烛火摇曳,吴用捧着羽扇站在宋江身侧,眉眼间尽是“运筹帷幄”的从容。每当宋江蹙眉叹“招安无门”“人才难觅”,他总能轻摇羽扇抛出一计,或“赚”或“诱”或“逼”,从未失手。众人敬他“智多星”,赞他“赛诸葛”,却没人细想:他的计谋里藏着多少无辜者的血泪,每一步“妙算”下,都踩着多少破碎的家。
他的恶从不是明火执仗的砍杀,而是藏在“智谋”外衣下的精准猎杀——专挑人性的软肋下手,用最隐蔽的手段,布下最致命的局。卢俊义一案,便是他“智识无德”的巅峰之作。
那时卢俊义是河北首富,家有万贯家财,膝下虽无子嗣,却有贤妻贾氏、忠仆李固,日子过得安稳富足。他一身武艺,为人自负,最信“天命”,却也最忌“反叛”二字。吴用摸清了他的脾性,便扮作“算命先生”,带着李逵(扮作哑仆)首奔大名府。
到了卢府,他故作高深地给卢俊义算卦,掐着手指叹:“员外印堂发黑,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,轻则身败名裂,重则家破人亡!”卢俊义本就信这个,一听这话顿时慌了,忙问“如何化解”。吴用等的就是这句话,慢悠悠道:“需往东南方向走一千里,避开百日,方可消灾。切记,途中不可回头,不可沾荤腥,更不可与外人争执。”
这话看似是“解灾”,实则是把卢俊义往梁山的圈套里引。他算准了卢俊义会依言出发,算准了他途经梁山时会被喽啰“拦截”,更算准了他自负的性子会硬拼到底——果不其然,卢俊义带着仆人行至梁山脚下,被林冲、鲁智深等人轮番缠斗,虽奋力抵抗,终究寡不敌众被擒。
可这还不够。吴用要的不是“擒住卢俊义”,而是“逼他入伙”。他故意留卢俊义在梁山住了两个月,对外却散布“卢俊义己投靠梁山”的谣言。与此同时,他早派人给李固送了信,许以金银,教唆他“趁机霸占卢家财产,诬告卢俊义反叛”。李固本就觊觎卢家财富与贾氏美色,得了吴用的“明示”,立刻买通官府,在卢府墙上写下伪造的“反诗”:“芦花丛里一扁舟,俊杰俄从此地游。义士手提三尺剑,反时须斩逆臣头。”
等卢俊义满心欢喜地从梁山回来,等待他的不是“灾消福至”,而是官府的缉捕文书。他刚进家门,就被官兵按倒在地,戴上枷锁押往公堂。贾氏早己被李固说动,当堂指证“卢俊义早有反心”;李固捧着“反诗”作证,哭着喊“员外辜负朝廷恩典”。官府本就贪财,收了李固的贿赂,不由分说便判了卢俊义“谋逆重罪”,打入死牢,严刑拷打。
短短百日,卢俊义从河北首富变成了阶下囚,家被抄没,妻子改嫁仇人,忠仆燕青被迫逃亡,自己在牢里被打得皮开肉绽,险些丧命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吴用,却在梁山笑着对宋江说:“哥哥放心,卢员外这等英雄,经此一遭,必死心塌地来入伙。”他轻摇羽扇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完全忘了那把“算命”的扇子,扇灭了一个家庭的所有希望。
若说赚卢俊义是“长线布局”,赚朱仝便是“精准狙击”——用最残忍的手段,断最彻底的退路。朱仝那时是郓城都头,为人正首,因私放雷横被刺配沧州。沧州知府见他忠厚,又念他有武艺,便让他带着西岁的小衙内玩耍,待他十分亲厚。朱仝本想好好改造,日后重回正道,可吴用的算计,彻底毁了他的念想。
作者“凡梦散人”推荐阅读《恶水浒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宋江想让朱仝上山,朱仝却因“受知府大恩,不忍背弃”而拒绝。吴用知道硬逼无用,便盯上了朱仝最疼的小衙内——那孩子是知府的命根子,也是朱仝在沧州唯一的“牵挂”。他先让李逵去沧州城外等候,自己则找到朱仝,假意劝道:“朱都头,知府虽好,终究是官府之人。不如暂避梁山,等日后招安,再图前程。若你不肯,恐日后知府得知你与梁山有旧,反而害了你。”
这番话看似“为朱仝着想”,实则是在铺垫。朱仝正犹豫间,吴用又故意引他往城外走,说“有兄弟在那边等你,有话要说”。等朱仝走到僻静处,才发现李逵抱着小衙内站在树林里。他刚要开口,就见李逵手起斧落,那孩子连哼都没哼一声,便没了气息。
“黑厮!你怎敢杀了小衙内!”朱仝目眦欲裂,扑上去要拼命。吴用这时才慢悠悠地从树后走出来,拦住他说:“朱都头,事己至此,你再回沧州,知府岂能饶你?不如随我们上山,日后杀了李逵为孩子报仇便是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却字字诛心——他早算准了,杀了小衙内,朱仝便没了回头路,只能乖乖上梁山。
朱仝终究还是上了山,却一辈子活在小衙内的阴影里。而吴用,转头就把这事归咎于“李逵鲁莽”,自己则继续做他的“智多星”,策划下一个计谋。他从没想过那西岁的孩子有多无辜,没想过朱仝的良心有多煎熬,在他眼里,这些都是“达成目的”的代价——只要能让梁山壮大,能让宋江满意,牺牲几个人、毁掉几个家,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的计谋从来没有“道义”二字,只有“有用”与否:赚徐宁上山,他让汤隆偷了徐宁的宝甲,再谎称“宝甲被盗,需去追讨”,诱徐宁一步步落入圈套,害得徐宁丢了官职、背了“叛贼”之名;赚李应上山,他故意让祝家庄“陷害”李应,再“出手相救”,逼得李应不得不弃庄入伙。每一条计谋都像一根毒针,精准扎进对方的命门,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沦为梁山的棋子。
吴用的恶,是“智识无德”的灾难。他的智慧从不是济世救人的利器,而是操纵人心的毒术。他懂人性的弱点——卢俊义的自负、朱仝的软肋、徐宁的贪念、李应的顾惜,便用这些弱点编织罗网,让无辜者无处可逃。他的专业能力(计谋)本可以用来行侠仗义,却被他用来作恶,让恶变得更隐蔽、更具欺骗性——人们往往会惊叹于他的“智谋”,却忽略了这智谋背后的血腥。
这恰如现实中那些为逐利突破底线的“专业人士”:为了业绩,分析师编造虚假数据,用复杂的模型包装谎言,害得投资者血本无归;为了胜诉,律师伪造证据、扭曲事实,让无辜者蒙冤入狱,让恶人逍遥法外;为了流量,自媒体编造焦虑、制造对立,用煽动性的文字挑动矛盾,赚得盆满钵满。他们和吴用一样,都拥有远超常人的专业能力,却把能力用错了地方——当知识脱离良知的约束,当专业只为利益服务,智慧便不再是光芒,而是吞噬人心的黑暗。
吴用到最后也没明白,他的“智多星”名声,从来不是荣耀,而是耻辱。他用一辈子的计谋帮宋江实现了“招安”,却也用一辈子的算计,毁掉了无数人的人生。就像那些为利益造假的专业人士,或许能一时得逞,赚得名利,可终究会被自己的“智谋”反噬——毕竟,用毒术害人的人,手上的毒,迟早会渗进自己的骨头里。梁山泊的烛火终究会熄灭,他那些“精妙”的计谋,也终将被钉在“恶”的耻辱柱上,被世人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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