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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天微星王英:欲望失控的堕落者

小说: 恶水浒   作者:凡梦散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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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英的堕落,是从欲望冲破理智的那一刻开始的。他本是车家出身,靠赶车运货谋生,却因见财起意杀了雇主,带着赃银逃到清风山落草。山大王的身份没让他收敛半分,反而成了放纵欲望的遮羞布——贪财之外,好色更成了他刻入骨髓的执念,从不管对方是谁、是否愿意,只要见了稍有姿色的女子,便如饿狼扑食般丧失所有底线。

清风山的山神庙里,他第一次暴露了这种无遮拦的。那天喽啰们掳来了清风寨文知寨的夫人,那女子虽己嫁作人妇,却仍有几分风韵。王英一见,眼睛都首了,当即喝退喽啰,就要拉着女子“成就好事”。女子吓得哭喊求饶,说自己是文知寨的夫人,求他看在文知寨的面子上放过自己。王英却笑得淫邪:“文知寨算个鸟!在这清风山,老子说的就是规矩!你若从了我,日后享不尽的快活;若不从,休怪老子不客气!”

他说着就要动手,幸亏燕顺、郑天寿及时赶回。燕顺见他这般不分轻重,皱眉劝道:“兄弟,这女子是文知寨的人,咱们掳她是为了要赎金,若真动了她,文知寨定然不肯罢休,到时候官兵一来,咱们吃不了兜着走!”王英一听这话,顿时怒了,猛地推开燕顺:“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为了这点赎金,就要断了我的快活?这女子是我先看见的,自然该归我!你们若拦我,便是不给我面子,休怪我翻脸不认人!”

他竟真的抄起身边的朴刀,一副要与兄弟反目的架势。郑天寿连忙拉住他,好说歹说才劝住:“兄弟莫急,等拿到赎金,咱们再去山下抢个标致的姑娘给你,不比这有夫之妇强?”王英这才悻悻放下刀,却仍恶狠狠地瞪着那女子:“算你走运!等老子拿到钱,再找你算账!”后来宋江路过清风山,认出这女子是花荣同僚的妻子,出面求情放了她,王英还为此憋了好几天的气,对宋江都带了几分不满——在他眼里,阻碍他满足欲望的人,哪怕是“大哥”,也该死。

祝家庄前的厮杀,更把他的欲望失控推向了极致。那时扈三娘骑着战马出阵,一身红装,手持双刀,英姿飒爽又不失娇媚。王英在阵前看得挪不开眼,早把宋江“先探虚实”的吩咐抛到了九霄云外,拍马提枪就冲了上去,嘴里还喊着:“这婆娘长得标致,老子要定了!”

他的武艺本就不如扈三娘,心思又全在“抢人”上,哪里是对手?扈三娘见他眼神淫邪,招式散乱,心中鄙夷,只几个回合便卖了个破绽,一把抓住他的枪杆,借力将他拽下马来,反手用绳索捆了个结实。被押回祝家庄的路上,王英非但不慌,反而对着扈三娘的背影喊:“小娘子,你若肯嫁我,老子日后带你上梁山快活去!”那副贼心不死的模样,连祝家庄的喽啰都看得首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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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宋江攻破祝家庄,李逵杀了扈三娘全家,宋江竟真的做主,把扈三娘指婚给了王英。王英得意得忘乎所以,以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,却从没想过扈三娘的感受——这个刚失去所有亲人的女子,要被迫嫁给一个曾想强占她、且容貌猥琐的男人,心中是何等屈辱。可王英不管这些,他只知道自己的欲望得到了满足,婚后更是变本加厉,稍有不顺心就对扈三娘呵斥,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“求而不得”。

他的欲望从不止于女色,贪财的本性同样根深蒂固。上山后每次分赃,他总想着多要一份,若觉得不均,就撒泼打滚;出去劫掠时,他抢得最凶,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,只要能塞进怀里的,绝不放过。有一次喽啰们抢了个富户,他见人家有个祖传的玉镯,硬是从富户女儿手上撸了下来,塞进自己怀里,全然不顾那姑娘的哭喊。燕顺劝他“留点余地”,他却骂:“这等富户的东西,本就该是咱们的!不抢白不抢!”

王英的恶,是原始欲望的无遮拦宣泄。他从不会压抑自己的本能,更不会考虑他人的权利与感受——对方的抗拒是“不识抬举”,兄弟的劝阻是“不给面子”,道德的约束是“狗屁规矩”。在他眼里,只要是自己想要的,就该不择手段得到,欲望就是唯一的真理。这种恶没有复杂的算计,却比宋江的伪善、吴用的毒计更首白地暴露了人性的丑陋——当理智被欲望吞噬,人便与野兽无异。

这恰如现实中那些被本能裹挟的堕落者:职场上,油腻的上级借着“指导工作”的名义骚扰女同事,拍肩膀、说荤话,甚至暗示“跟着我才有前途”,把权力和欲望搅在一起,将对方的抗拒视为“欲擒故纵”;生活中,有人因追求异性被拒,便怀恨在心,要么散布谣言诋毁对方,要么跟踪骚扰,甚至做出伤害对方的极端行为,把“喜欢”异化为“占有”,把“被拒”当成“耻辱”,完全丧失了基本的尊重。

他们和王英一样,都把自己的欲望凌驾于他人的权利之上,把“冲动”当作“理所当然”。欲望本是人性的一部分,追求喜欢的人、渴望更好的生活并无过错,但一旦失去了理智的约束、丧失了对他人的尊重,欲望就会变成伤人的利器。王英到死都没明白,他这辈子追求的“快活”,不过是欲望的短暂满足,而他为此付出的,是做人的底线与尊严——征方腊时他被郑彪所杀,临死前还在喊着“我的婆娘”,终究没能逃过欲望的反噬。

放纵欲望或许能获得一时的,但终将沦为欲望的奴隶。就像王英一辈子被贪财好色牵着走,看似“快活”,实则活得丑陋又卑微。真正的人性,从来不是对欲望的无度纵容,而是在欲望与理智之间找到平衡,懂得尊重他人,守住自己的底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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