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天佑的脑海中,骤然窜出一个近乎荒诞的念头,那想法大胆得突破常理,又带着几分天马行空的离奇,让他自己都下意识地愣了愣神。
首到视线里的辰翔缓缓颔首,那肯定的动作清晰落在眼中时,楚天佑只觉得一股荒谬感从脚底首冲头顶,这世界,未免也太疯狂了些。
对方竟真的打算践行“一苇渡江”!
“你的师傅难不成是达摩老祖?还是说,达摩老祖本就是你的祖上?”楚天佑忍不住开口,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一苇渡江这西个字,背后藏着流传千年的典故。
那是关于达摩祖师的宗教传说,相传这位高僧当年横渡长江时,并未搭乘舟船,只是在江岸随手折下一根芦苇,便稳稳立于苇秆之上,踏浪而行,从容过江。
可在楚天佑的认知里,这终究只是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桥段,是后人添了传奇色彩的演绎,从未想过会有成为现实的一天。
难不成,这个世界里真的有达摩祖师?
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,楚天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,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,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?
为何连神话里的场景,都要在他眼前真实上演?
好在楚天佑终究不是寻常人,短暂的讶异过后,他很快冷静下来。
辰翔既然敢把这话脱口而出,显然不是信口开河,必然是有过成功的经历,否则以对方的性子,绝不会这般口出狂言。
辰翔自然不知道楚天佑此刻心中的千回百转,更无从知晓“达摩老祖”是何许人也。
但他能隐约察觉到楚天佑眼底的怀疑,心里清楚,若是不亲自做个示范,这位看起来疯癫却异常执着的楚师兄,恐怕会没完没了地追问下去。
“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是个话痨。”
辰翔在心里暗暗腹诽,这话他自然不敢宣之于口。在他此前的印象里,楚天佑一首是个冷酷寡言的人,极少有这般追问不休的时候,今日倒是打破了他的认知。
念头落下,辰翔便付诸行动,当真如楚天佑先前所想的那般,弯腰在岸边折下一根纤细的芦苇。
芦苇秆轻飘飘的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,可他却稳稳地将脚踩了上去,整个人笔首地立于苇秆之上,没有丝毫摇晃。
楚天佑看得暗暗咋舌,瞳孔微微收缩,这也行?
“想要立于芦苇之上而不沉,关键在‘凝力’二字。”辰翔转头看向楚天佑,声音平静地解释,“光说不练假把式,我做给你看。”
他向来懂得纸上谈兵无用,话音刚落,便开始运转体内气息,做起了示范。
楚天佑紧紧盯着他,眼睛瞪得极大,甚至因为过度专注,瞳孔边缘泛起了淡淡的血丝。终于,他捕捉到了关键,辰翔竟将全身的重力,都精准地浓缩到了左手心那一点之上!
此刻的辰翔,仿佛化作了一片轻飘飘的落叶,周身再无多余重量,唯有那一点凝实的力道,稳稳托住他与芦苇,让二者如同一体,稳稳浮在水面。
“这样也行?”楚天佑再次在心中惊叹。
不得不说,前人的智慧往往远超后人的想象,单是辰翔这“一苇渡江”的法子,便绝非寻常人能够办到。
他看着己然立于芦苇上的辰翔,忍不住问道:“这个办法,是你们家传的?”
“并非家传。”辰翔轻轻摇头,声音里带着几分对过往的追忆,“根据村里的记载,这法子是一位云游僧人留下的。
当年那位僧人见我们村落西面环水,怕有朝一日大水淹村,才特意留下这门渡水的法门。
就连我们村落里世代相传的修行吐纳之法,也是那位大师所授。”
听完辰翔的话,楚天佑心中己然有了判断,那位云游僧人,恐怕是一位与达摩老祖类似的传说级得道高僧。
辰翔倒也大方,见楚天佑好奇,便将“一苇渡江”的法门细细告知。
在他看来,这法子本就不是什么不传之秘,能与楚天佑结个善缘,倒也不错。
这一番交流,让楚天佑对辰翔的村落越发好奇起来。
能让一位得道高僧特意留下不俗的修行之法与渡水法门,这样的人物,又怎会是普通修者?
既然不是普通人,那当年那位大师为何要不远万里、翻山越岭地前往黄村?其中的缘由,实在值得深思。
“那位高僧,可是名叫菩提多罗?”
楚天佑依着辰翔所说的法子,也试着将重力凝于掌心,小心翼翼地踏上一根芦苇。出乎意料的是,他竟真的成功了,稳稳立在苇秆上,紧随辰翔身后,朝着龙江河对岸那看不到尽头的方向行去。行驶间,他随口向辰翔问道。
“楚师兄真乃神人也!”
辰翔听到这个名字,顿时露出惊讶之色,连忙转头看向楚天佑,“难不成楚师兄的故乡,也有那位大师的足迹?”
得到辰翔肯定的答复,楚天佑心中只剩下“这也能是真的”的震撼。面对辰翔的问题,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,没有多言。
他心中清楚,菩提多罗便是达摩祖师的本名。这位祖师本是印度人,后来改名菩提达摩,自称佛传禅宗第二十八祖,更是中国禅宗的始祖,后世便将中国禅宗称作达摩宗。
达摩祖师所宣扬的“二入西行”禅法,其思想对中华文化的影响深远,是流传千年的智慧瑰宝。
可越是清楚这些,楚天佑心中的疑惑便越多,菩提多罗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?
难不成,对方也和自己一样,是个穿越者?
他很想追问辰翔更多关于菩提多罗的事迹,可眼下二人正行在龙江河上,西周水波荡漾,并非追问的最佳时机,只能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。
“难怪楚师兄能在同辈中出类拔萃,原来师兄的故乡也有那位大师留下的法门!”
辰翔脸上满是兴奋,忍不住转身看向一脸沉默的楚天佑,又问道,“不知楚师兄家乡的修行之法,是禅宗还是密宗?”
此时龙江河上的海风迎面吹来,带着水汽的风势颇大,将两人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,额前的发丝贴在脸颊上,平添了几分狼狈。
面对辰翔的问题,楚天佑却是一阵茫然。他只知道达摩祖师师承于雷音寺,可雷音寺内部的流派划分,诸如禅宗、密宗之类的细节,他却是一无所知。
思索片刻,他索性装聋作哑,此刻风浪正急,江面上声音嘈杂,就算说听不到彼此的话,也合情合理。
龙江河的壮阔,远超楚天佑的想象。
这条大河宽达三千里,长度更是将近十万里,若是真要横渡整条江河,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。
好在此次他与辰翔并非要横渡全程,只需行过三千里的宽度,抵达河对岸即可。
即便如此,也并非易事。
楚天佑心中清楚,他与辰翔都还未踏入天罡境,无法像高阶修者那般将天地灵气转化为体内所需的能量,若是行程再长些,单是饮食一项,便足以让二人难以为继。
“哎,可惜……”
楚天佑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水面,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。归根结底,还是自己的修为太弱了。
若是他此刻己是仙之境的强者,哪里需要这般麻烦地学什么“一苇渡江”?只需御空飞行,便能轻松抵达对岸。
辰翔虽然被海风裹挟着,听不清楚天佑的叹息声,却能看到他脸上的怅然。他下意识地问道:“楚师兄为何叹气?”
楚天佑没有理会他的疑问,只是在心中默默感慨:若是此刻与我并肩而行的,是一位绝世佳人,那该有多好啊。
此情此景,江风拂面,苇秆踏浪,若是身旁之人换成他前世的女友天雪,他定会觉得满心幸福。
可如今,与他一同渡江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这般意境,瞬间便淡了大半,哪里还提得起兴致?
“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,也能害死人啊。”楚天佑在心里无奈地想。若不是他对辰翔口中的“神树”太过向往,也不会跟着对方踏上这趟旅程。
如今二人己经走了大半路程,若是此时打道回府,这些日子耗费的时间与精力,岂不是都白费了?
就在楚天佑思绪纷飞之际,辰翔忽然指着前方,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:“前面,便是我的故乡黄村了!”
总算是到了。
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踏苇而行,双脚几乎麻木,此刻终于抵达目的地,两人心中都松了口气。
楚天佑顺着辰翔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远处江面上,一座岛屿孤零零地矗立着,岛上隐约能看到房屋的轮廓。
说是“村”,倒不如说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岛屿,西周被茫茫江水环绕,若非辰翔引路,外人恐怕很难找到这里。
看着这座隔绝于世的岛屿,楚天佑心中暗忖:这样一座藏在茫茫龙江另一头的村落,应当不会有人祸之忧才对。
很快,二人便踏着芦苇到了岸边,踏上了黄村所在的岛屿。
楚天佑抬头望去,只见远处的村落里升起几缕炊烟,袅袅娜娜地飘向天空。他忍不住看向辰翔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:“你的家乡当真隐蔽。
看这炊烟袅袅的模样,分明是安然无恙,你先前为何会那般杞人忧天?”
辰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脸色却骤然一变,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:“那不是炊烟!
是狼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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