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市北边的山坳藏在雪林深处，吉普车在结冰的山路上打滑了三次，最后只能停在山脚，阿武和沈若抱着脉纹石，踩着没膝的积雪往山上走。护鼎鸟在前面引路，翅膀扫过枝头的雪，偶尔落下几片沾着淡金光的雪粒，刚好能照清脚下的路 —— 那是鸟羽上的鼎光，在帮他们避开藏在雪下的暗冰。
“老吴笔记里写，山坳的防疫点是沈青山当年最后设的，离疫源池最近，吸附石的容量也最大。” 沈若从帆布包里掏出老吴的笔记，纸页被寒风卷得轻轻响，“他还特意标了‘雪厚三尺，地窖在东’，就是说地窖口在防疫点土房的东边墙角，被雪埋着。”
阿武的共生脉突然发烫，玉色光顺着指尖往雪地里钻 —— 前方五十米处的雪层下，泛着淡淡的蓝气，比之前的旧防疫点浓了两倍，“残疫在那！土房应该被雪埋了一半，得先清雪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，果然在雪林边缘找到半埋在雪地里的土房。房檐只剩个角露在外面，上面缠着几缕发黑的纱 —— 是分疫符的黑纱，比老吴坟前的碎片粗三倍，纱上的纹路更密，像在刻意聚集残疫。阿武用共生脉的光扫过黑纱，“滋啦” 声里，纱线化灰，雪层下的土房轮廓慢慢露出来。
“小心！” 沈若突然拉住阿武的胳膊，指着土房门口的雪堆 —— 雪下隐约能看见个黑色的轮廓，是个被冻僵的小动物，身上缠着黑纱，己经没了气息，“残疫浓度太高，连动物都受影响了。”
阿武蹲下来，将手掌贴在雪堆上。共生脉的暖意顺着雪层往下钻，很应到土房里的吸附石 —— 石头裂得比之前的更厉害，裂纹里渗出来的残疫，在地上汇成了小小的蓝汪汪的水洼，“得快点换，再拖下去，残疫要渗进地下的冻土了。”
沈若绕到土房东边墙角，用老吴笔记里提到的 “探雪杖”（一根裹着草药布的木棍）往雪地里戳。戳到第三下时，杖尖突然碰到硬物，“咚咚” 的回声里带着空响，“地窖口在这！雪下有石板！”
两人一起用铲子清雪，石板上刻着沈青山的双脉纹，和阿武手臂上的共生脉刚好契合。阿武将手掌贴在纹路上，玉色光顺着纹路往里钻，石板 “咔嗒” 一声弹开，露出黑黢黢的地窖口 —— 里面没有异味，只有股干燥的木头味，是沈青山当年留下的防潮草席的味道。
阿武举着手电筒往下跳，地窖比之前的深半米，西壁摆着三个木箱子，最中间的箱子上刻着鼎纹，还挂着个铜锁 —— 锁芯是双脉形状的，普通钥匙打不开。“日志里写，这个箱子的锁需要双脉血才能开！” 沈若趴在窖口喊，手里翻着沈青山的日志，“你太爷爷怕别人乱动脉纹石，特意设的锁！”
阿武咬破指尖，血珠滴在铜锁上。共生脉的光顺着血珠渗进锁芯，“咔嗒” 一声，锁开了。箱子里铺着防潮的油纸，里面的脉纹石比之前的大一圈，表面的双脉纹更清晰，泛着温润的玉色，刚碰到阿武的手，就跟着亮了起来 —— 像是在认主。
“快上去！残疫好像更浓了！” 沈若突然拽了拽阿武的衣角。阿武抱着脉纹石往上爬，刚出地窖口，就看见土房里的蓝汪汪的水洼正在扩大，残疫顺着门缝往外爬，离他们只有几步远。他赶紧将脉纹石放在旧吸附石旁边，共生脉的光顺着石面往下钻 —— 脉纹石的双脉纹突然暴涨，像张网裹住旧吸附石，水洼里的残疫 “滋滋” 往石里钻，很快就干了。
旧吸附石刚被抬开，阿武突然发现下面压着张破旧的纸 —— 是张地图残页，边缘被残疫染成了淡蓝，上面画着邻市和向阳的地形，六个旧防疫点被红圈标着，每个圈旁边都画着个小小的 “分疫符”，还有个未标注的黑点，用红笔写着 “暗疫点”，旁边画着个冰窟的符号。
“是疫教的地图！” 沈若赶紧将地图残页收起来，用日志里的油纸包好，“他们不仅动了六个防疫点的吸附石，还藏了个暗疫点！冰窟符号…… 会不会是寒脉里的密道？”
阿武的对讲机突然响了，是父亲的声音，带着点喘息：“阿武，我们把向阳剩下的两个防疫点换完了！每个吸附石下面都有黑纱碎片，跟你们说的分疫符一样 —— 肯定是疫教的漏网之鱼干的，不是偶然！”
“我们在山坳的防疫点找到张地图残页，” 阿武对着对讲机说，手里捏着地图残页的油纸包，“上面有个暗疫点，画着冰窟符号，可能在寒脉附近！李队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李队刚换完邻市西边的防疫点，” 父亲的声音顿了顿，“他说在那边的吸附石下，也找到半张一样的地图残页，拼起来应该能看到暗疫点的具置！你们赶紧下山，我们在山脚汇合，一起拼地图！”
阿武和沈若刚收拾好东西，就看见雪林里走来个熟悉的身影 —— 是邻市山坳的居民王大爷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，还抱着袋热乎的红薯，“我在山上砍柴，看见你们的车停在山脚，就知道是来处理防疫点的，给你们带了点热乎的！”
王大爷将红薯递给他们，红薯还冒着热气，捧在手里暖乎乎的。阿武咬了一口，甜得暖胃，“谢谢您，王大爷，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？”
“沈青山当年设防疫点的时候，我还是个小孩，跟着他捡过防潮草席。” 王大爷笑着指了指土房，“这几年总看见有人在山坳晃，鬼鬼祟祟的，我就知道没好事 —— 现在你们来了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下山的路上，护鼎鸟一首跟着，翅膀偶尔蹭蹭阿武手里的保温桶，像是也想喝点热乎的。沈若翻着地图残页，突然说：“你看，暗疫点的冰窟符号旁边，画着个小小的‘鼎’，会不会跟净化鼎有关？或者是藏着疫后种的碎片？”
“不管藏着什么，都得查清楚。” 阿武摸了摸怀里的老吴笔记，纸页上的 “守人” 二字还带着暖意，“六个防疫点换完了，残疫暂时不会漏了，但暗疫点不查，早晚还是会出事。”
吉普车在山脚汇合时，父亲和赵伯己经在等着了，李队也带着半张地图残页赶了过来。西张地图残页拼在一起，暗疫点的位置终于清晰了 —— 在东北寒脉的一个支脉里，离之前封的疫源池不远，旁边还写着行小字：“藏疫后种核，需双脉开。”
“是疫后种核！” 沈若的脸色变了，“疫后种的核心比卵更危险，只要有本源气就能复活！要是被疫教的漏网之鱼找到，又要出事！”
赵伯将老吴的算盘放在地图上，珠子突然 “噼啪” 响了两声，泛着淡绿的光 —— 是在感应暗疫点的方向，“离冬至刚过没几天，寒脉的支脉还冻着，疫后种核暂时不会醒，但最多撑半个月，等气温回升，就危险了！”
阿武看着拼好的地图，手臂上的共生脉轻轻发烫，不是预警，是决心。他想起老吴坟前的萝卜干，想起王大爷的热红薯，想起刘叔的姜汤 —— 这些都是小城居民的牵挂，是他们守护的意义。
“明天一早就去寒脉支脉！” 阿武将地图收起来，放进日志的油纸包里，“带上净化鼎和脉纹石，找到暗疫点，把疫后种核彻底毁了！”
夕阳落在雪林上，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护鼎鸟在吉普车顶上盘旋，发出清脆的鸣叫，像是在为明天的行程鼓劲。六个旧防疫点的残疫被封了，地图残页拼好了，暗疫点的位置找到了 —— 守护的路还在继续，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，只要共生脉的暖还在，就没有跨不过的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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