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7年的正月,一场薄雪给部队家属院裹上了层白绒,空气里飘着炸丸子的油香,却掩不住林家的紧张——林晚秋的预产期就在这三天里,家里早被收拾得“严阵以待”。
东屋的床头,叠着三床软乎乎的小被子,是张桂兰用空间细棉布缝的,里子絮着新弹的棉花,摸起来像云朵;桌子上摆着熬好的红糖姜汤,温在煤炉上,飘着淡淡的姜香;陆廷舟从营部卫生所借的《孕期护理手册》,被他翻得卷了边,重点内容还用红笔勾了线,连“产妇生产后需喝小米粥补气血”这样的细节,都记在了小本子上。
“晚秋,你再试试这个靠垫,是不是能撑住腰?”陆廷舟小心翼翼地把棉花靠垫塞到晚秋腰后,手指轻轻按了按,生怕力道重了。自从晚秋孕晚期开始腰酸,他每天下班就研究“怎么让媳妇舒服”,连战友都笑他“快成半个产科医生了”。
晚秋靠在靠垫上,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能清晰地感觉到孩子在踢她,忍不住笑:“好多了,你别总瞎忙活,坐会儿吧。”她抬头看向窗外,雪粒子敲着玻璃,心里满是期待——这是她重生后盼了许久的孩子,是她和陆廷舟的念想,她甚至己经想好了好几个名字,就等孩子出生后选。
张桂兰端着一碗蒸苹果走进来,刮成泥喂到晚秋嘴边:“快吃点,医生说孕晚期多吃苹果,孩子皮肤好。我看你这肚子尖尖的,肯定是个小子,跟廷舟小时候一模一样,踹得我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。”
晚秋笑着张嘴,刚咽下一口苹果泥,突然皱紧眉头,手紧紧攥住陆廷舟的胳膊:“娘……廷舟,我肚子疼,好像……好像有水流出来了。”
陆廷舟的脸瞬间白了,手忙脚乱地扶着晚秋:“我现在就去叫王医生!娘,您在家看着晚秋,我去隔壁喊赵嫂子帮忙!”他跑得太急,差点撞翻门口的煤炉,鞋上沾了雪也顾不上擦。
张桂兰反而比他冷静,扶着晚秋慢慢躺下,把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拿过来,又用干净的布垫在晚秋身下:“别怕,娘当年生廷舟也快,你这是要生了,跟着医生的话来,肯定能顺顺利利的。”
没几分钟,陆廷舟就领着卫生所的王医生跑了回来。王医生是部队的老助产士,经验足,摸了摸晚秋的肚子,又检查了宫口,笑着说:“别急,宫口开了三指,胎位正,咱们现在去卫生所产房,肯定能顺生。”
陆廷舟抱着晚秋往卫生所跑,雪地里留下一串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;张桂兰和赵嫂子提着待产包跟在后面,赵嫂子还不忘安慰:“晚秋妹子,别怕,我生我家娃的时候也快,疼一阵就过去了,等看到娃,啥疼都忘了。”
产房里,晚秋疼得浑身是汗,牙齿咬得嘴唇发白,却没喊一声——她怕陆廷舟在外头担心,更怕浪费力气。就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,突然想起空间里的灵泉水,悄悄在心里默念“灵泉”,指尖传来一丝温润的暖意,浑身的力气像是被重新点燃,连呼吸都顺畅了些。
“再加把劲!看到孩子的头了!”王医生的声音带着兴奋。
晚秋攒着最后一股劲,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,孩子终于出生了!王医生把孩子抱起来,用干净的布擦了擦,笑着对门口的陆廷舟喊:“陆排长,恭喜啊!是个小子,六斤八两,健康得很!”
陆廷舟冲进产房,看到晚秋虚弱地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却带着笑,又看了看襁褓里皱巴巴的孩子,眼圈瞬间红了,他握住晚秋的手,声音都在抖:“晚秋,辛苦你了……谢谢你,给我生了个儿子。”
张桂兰抱着孙子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不停地念叨:“像!真像廷舟小时候!眼睛大,鼻子挺,咱们陆家终于有后了!”
第二天,晚秋和孩子从卫生所回到家,家属院的军属们都拎着东西来探望。赵嫂子送了一篮子鸡蛋,说“给晚秋补身子”;李娟抱着一件亲手织的浅灰色小毛衣,不好意思地说:“晚秋,之前是我不懂事,这毛衣是我给孩子织的,不知道合不合身。”;刘姐还帮着收拾屋子,把孩子的小衣服分类叠好,嘴里念叨着“这孩子有福气,出生就有这么多人疼”。
大家围着婴儿床,七嘴八舌地给孩子取名。“叫陆建国吧,跟国家同庆,多喜庆!”“叫陆强军,以后让他也当解放军,跟他爸一样保家卫国!”
陆廷舟坐在晚秋身边,把选择权交给她:“晚秋,孩子的名字,你取吧,你是孩子的娘,你取的名字最好。”
晚秋看着孩子熟睡的脸,想起自己重生后遇到陆廷舟的那个秋天,想起两人在公社见面时的心动,轻声说:“叫陆念秋吧,思念的念,秋天的秋。纪念我们相遇的日子,也纪念我们现在的幸福。”
“陆念秋……”陆廷舟重复了一遍,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,“好名字,以后你就叫陆念秋,要好好爱妈妈,好好长大。”
就在全家沉浸在喜悦里的时候,营部的通讯员突然敲门,手里拿着一份红色的任命通知:“陆副连长,恭喜您!营部决定提拔您为坦克连连长,负责全连的训练和管理工作,明天正式生效!”
“真的?!”陆廷舟又惊又喜,他之前只知道营部在考察干部,没想到会这么快任命,还赶在孩子出生的时候。
通讯员笑着说:“是啊!营部领导说,您训练成绩突出,去年还立了三等功,而且家属和睦,能安心在部队工作,是咱们营的榜样,这个连长您当之无愧!”
张桂兰抱着陆念秋,笑得合不拢嘴:“太好了!我儿不仅当了爹,还升了官,这真是双喜临门!晚秋,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!”
晚秋看着身边的丈夫,怀里的孩子,还有满屋子的欢声笑语,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——这一世,她终于摆脱了前世的苦难,有了爱她的丈夫,健康的孩子,还有和睦的家庭,所有的幸福,都如期而至。
一周后,晚秋的母亲王秀兰带着林小军和林小花,从老家坐火车来探望。王秀兰一进门就抱着外孙不肯撒手,眼泪首流:“我的小外孙,长得真俊,跟晚秋小时候一样,眼睛亮堂堂的。”
林小军和林小花围着婴儿床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陆念秋的小手,小声说:“姐,小外甥的手好小啊,以后我要经常来看他,给他带老家的野果子。”
陆廷舟特意杀了一只鸡,炖了鸡汤,又炒了几个空间里的新鲜蔬菜,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,说说笑笑,气氛格外温馨。王秀兰拉着晚秋的手,小声说:“家里的日子现在好了,你爹用你寄的钱盖了两间新土房,小军的成绩在班里排第一,你在部队就放心吧。对了,周大壮自从被工地开除后,就没回村里,有人说他去了别的地方打工,你也别总惦记着他了。”
晚秋点点头,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——周大壮那样的人,怎么会甘心就这么离开?
果然,当天下午,赵嫂子匆匆跑进来,脸色发白:“晚秋,不好了!我刚才在家属院门口看到周大壮了!他躲在老槐树下,盯着你家的窗户看,我喊了他一声,他就跑了,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婴儿车,眼神怪怪的!”
晚秋手里的奶瓶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——周大壮果然没走!他盯着婴儿车看,难道是想对念秋下手?
陆廷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,抓起外套就往外走:“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,让他们派人在家属院附近巡逻,绝不能让周大壮靠近念秋!”
张桂兰紧紧抱着陆念秋,手都在抖:“晚秋,你别害怕,有廷舟在,还有派出所的同志,周大壮不敢来闹事的,咱们把门锁好,谁敲门都别开。”
晚秋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,又看向窗外飘起的小雪,心里满是恐惧——她不怕周大壮找她麻烦,可她的孩子才刚出生,那么小,那么脆弱,她绝不能让周大壮伤害到念秋。可她不知道,周大壮己经在家属院附近藏了好几天,摸清了陆廷舟上班的时间,还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,藏在了怀里……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5ZA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