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勤是在夜半被惊醒的。
窗外传来急促的狗吠声，混杂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。他摸黑爬起来，指尖刚触到怀表，就听见院门被"砰"地撞开。
"况家小子！滚出来！"
三道手电光柱刺破黑暗，映出三个穿制服的陌生男人。为首的是个刀疤脸，手里拎着根电工棍，胸牌上印着"县环保监察"的字样。
蒋秀慌忙披衣出来，把程勤护在身后："同志，这是......"
"有人举报你们非法行医！"刀疤脸一脚踢翻墙角的腌菜坛，"还无证经营食品加工！"
酸黄瓜的汁液漫过泥土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。程勤突然想起白天在电池厂排污渠取样时，似乎瞥见过刀疤脸的身影——当时这人正和电池厂保安抽烟说笑。
"王老汉家的急救是我做的。"程勤上前一步，"但腌菜是自家吃的......"
"少废话！"刀疤脸突然抢过程勤怀里的布包，抖落出玻璃采样瓶，"这是什么？私藏危险化学品？"
程勤的心猛地一沉。采样瓶里是从排污渠取的废水，本该明天送去陈医生那里化验。
系统界面突然红光狂闪："危机警报！建议立即销毁证据（消耗50善念值）或启动应急伪装（消耗100善念值）"
"那是我腌菜用的卤水！"程勤咬牙选择伪装方案。善念值骤降的瞬间，采样瓶里的废水突然变成浑浊的酱色，散发出浓郁的醋味。
刀疤脸狐疑地拧开瓶盖嗅了嗅，猝不及防被呛得连打喷嚏。旁边年轻队员小声提醒："李队，这家人穷得响叮当，不像搞化工的......"
"闭嘴！"刀疤脸狠狠瞪了队员一眼，突然踹开灶房破门。手电光扫过墙角时，程勤的呼吸骤然停止——王老汉白天送来的《环境污染鉴定指南》正露着一角！
千钧一发之际，院外突然传来拖拉机轰鸣。张婶的大嗓门划破夜空："环保局的同志！你们要找的排污管在村西头老槐树下！"
刀疤脸脸色骤变。程勤趁机扑向灶房，佯装被门槛绊倒，整个人摔在藏书的位置。怀表在胸口发烫，系统提示："启动疼痛模拟（消耗10善念值）"，他顿时疼得冷汗首流。
"小勤！"蒋秀哭喊着扑过来。张婶带着七八个村民冲进院子，有人举着钉耙有人扛着铁锹。
"李干事好大威风！"张婶一把抢过程勤怀里的"卤水瓶"，"这明明是我家祖传的腌菜配方！你们环保局连这都管？"
刀疤脸阴鸷地扫过程勤苍白的脸，突然冷笑："小子，有人让我带句话——河里的鱼死了就死了，别想着当救世主。"
拖拉机声远去后，程勤在灶房角落发现个烟头——红塔山牌，电池厂招待所特供。张婶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："白天你去排污渠的事，有人看见了......电池厂养着群打手呢！"
系统地图上，代表电池厂的红点正在扩散黑色波纹。新提示弹出："污染源监测任务升级：获取排污口影像证据（0/3）。奖励：环境检测无人机（初级）"
深夜的排污渠泛着磷光。程勤趴在芦苇丛里，看着王老汉用麻绳把自己吊下河堤。老人佝偻的身躯在月光下摇摇欲坠，怀里揣着台借来的老旧相机。
"咔嚓"的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几乎同时，探照灯光从对岸扫来！
"快拉！"程勤拼命拽绳时，怀表突然震动："检测到生命危险，是否启动紧急防护（消耗200善念值）？"
"兑！"他嘶吼着扯动麻绳。对岸传来枪栓声，王老汉突然惨叫——右腿迸出血花！
程勤发疯般把老人拖进芦苇荡。探照灯掠过他们藏身的区域，电池厂围墙传来骂声："妈的！野鸭子惊窝了！"
王老汉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相机："拍到了......三条暗管......"染血的胶片上，粗壮的钢管正喷涌着赭红色废水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："污染证据获取（1/3）。医疗门紧急开启：是否兑换止血粉（30善念值）？"
程勤颤抖着把药粉撒在伤口时，王老汉突然抓住他的手："傻孩子......他们今天敢开枪......明天就敢杀人......"
怀表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："检测到致命威胁！建议立即终止调查"
月光照亮老人坚毅的皱纹："三十年前你爹在战场上没退......今天我老王头也不能退！"
程勤背起老人走向村庄。黑暗中，系统地图悄然更新——电池厂周边亮起三个新的标记点，标注着："暗管坐标己记录，证据完整度33%"
夜风吹过芦苇荡，传来似有若无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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