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没散尽，程勤就攥着那张写有铅笔字的纸币出了门。蒋秀连夜给他缝了个布兜，里面装着六个煮鸡蛋和一小罐腌萝卜——"给陈医生带着，咱不能白受人家恩惠。"牛车颠簸在黄土路上，程勤的指尖反复着纸币边缘，那行"明日县医院找我"的小字被汗浸得有些模糊。
县医院的红砖楼比想象中破旧。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味儿，长椅上挤满了穿粗布衫的农民，有个老汉正捧着搪瓷缸咳得浑身发抖。程勤缩在挂号窗口排队时，怀表突然发烫。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："检测到医疗环境，开启隐藏任务：治愈三名重症患者（0/3）。奖励：解锁医疗门（初级）"
"找陈医生？"窗口里的护士头也不抬，"三楼专家门诊，排队拿号。"
专家门诊外的队伍拐了三道弯。程勤蹲在墙角等时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王老汉正搀着个佝偻的老太太，颤巍巍地从诊室出来。
"小勤？"王老汉一愣，"你娘也病了？"
"陈医生叫我来的。"程勤忙把鸡蛋塞过去，"您这是？"
"哎！"王老汉重重叹气，"你婶子咳血半个月了，赤脚医生说肺痨，陈医生刚看了X光片..."他话没说完，诊室门突然打开，穿白大褂的陈医生招招手："况勤？进来。"
诊室墙上的解剖图斑驳褪色。陈医生推了推眼镜，突然抽过程勤手里的纸币："认得这字么？"
程勤紧张得喉头发干："您写的......"
"上周三，你在集市是不是救过个抽风的孩子？"陈医生突然问，"用草棍压舌根那个？"
程勤猛地想起那个口吐白沫的男孩。当时围观人群都在喊"掐人中"，他却记起王老汉教过癫痫发作要防咬舌。
"孩子是县卫生局长的孙子。"陈医生从抽屉拿出个信封，"局长托我找救人者，没想到是你。"信封里滑出十张大团结，崭新的票子惊得程勤倒退两步。
"不行！王老汉说救人不能图报！"
"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"陈医生突然笑了，"钱是次要，局长想调你去卫生局当通讯员——但我觉得，你该学医。"
怀表骤然发烫，系统光屏疯狂闪烁："检测到命运转折点！选择A：接受工作（立即获得城镇户口）；选择B：学医之路（开启医疗门但善念值清零）"
程勤攥紧腌菜罐子，罐沿的毛刺扎进掌心。他想起蒋秀咳血的手帕，想起王老太佝偻的脊背，想起牛车上那个抽搐的男孩。
"我学医。"声音落下的瞬间，怀表迸发灼热，善念值数字急速归零，而穹顶第六道光门——乳白色的医疗门缓缓开启。
陈医生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本泛黄的书：《赤脚医生手册》。"先背熟这本，每周三晚来我家考核。"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昨天集市那个癫痫孩子，你可知他为何发病？"
程勤茫然摇头。
"铅中毒。"陈医生在处方笺上写下一行字："县电池厂排污渠首通集市水井"。这时走廊突然喧哗，有人高喊："快抬担架！王家婶子咳晕了！"
程勤冲出去时，正看见王老太瘫在长椅上唇色发紫。王老汉哆嗦着掏不出钱，周围人群都在后退——那年头怕肺痨传染。
"让我来！"程勤跪地翻开《赤脚医生手册》，颤抖的手按向"咯血急救"章节。系统提示音响起："是否兑换针灸包（50善念值）？当前善念值：0"
"兑！"他咬牙嘶吼，怀表骤然滚烫，袖口竟真滑出套银针。按着书图示，他将三寸银针扎入人中穴，王老太突然抽气，咳出团黑血后终于喘过气。
人群死寂。陈医生突然鼓掌："好个况勤！这手针灸谁教的？"
程勤怔怔看着银针——系统界面正显示："医疗门初级技能：急救针灸（1/10熟练度）"。而王老汉"噗通"跪下就要磕头，被程勤死死拽住时，怀表突然震动：
"隐藏任务进度：1/3（治愈重症患者）。奖励：医疗门永久解锁，善念值+100"
回村的牛车上，王老汉一首攥着程勤的手。夕阳西下时，他突然老泪纵横："你婶子的病...电池厂那个排污渠，毒死咱村多少人了！陈医生悄悄化验过，水里铅汞超标十倍！」
程勤摸向怀中银针。系统地图上，代表电池厂的红点正疯狂闪烁，而新出现的医疗门界面上，赫然列着"重金属解毒配方"——标注所需善念值：500。
暮色染红黄土路时，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："医疗门进阶任务开启：查明水源污染真相（0/1）。奖励：解锁环境医学技能树"
车辙碾过晚霞，像道血痕刻在苍茫大地之上。
第五章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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