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六将那几乎冲口而出的、充满男子气概的承诺，硬生生地、艰难地咽回了肚子里，化作一声无声的、沉重的叹息，
他眼神中闪过一丝，极难察觉的复杂、无奈与…更加冰冷的狠厉。
看来，想要真正长久地、安全地拥有这个女人，和她背后那令人垂涎的一切，必须另辟蹊径，用更隐蔽、更强势、更不择手段的方式…
等待，或者…创造时机。
他压下翻腾的心绪，点了点头，语气尽量保持平静，甚至带上了一丝，刻意营造的温柔：“好，那你好好休息。我尽量早点过来。”
说罢，他准备起身穿衣。
然而，娄晓娥却抢先一步，强忍着身体的极度酸软和不适，如同最温柔贤惠、体贴入微的妻子般，挣扎着下床，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，
娄晓娥细致地服侍他穿上每一件衣服，从贴身的汗衫到那件破旧，却带着她体温的棉袄，耐心地扣好每一个扣子，认真地抚平每一处褶皱，
甚至蹲下身，再次帮他系好鞋带。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，眼神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恋、不舍与崇拜，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刻在心里，烙印在灵魂深处。
服侍他穿戴整齐后，娄晓娥忽然走到那个老旧的、镜面模糊的梳妆台前，打开一个带锁的小抽屉（钥匙她随身藏着），
娄晓娥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、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东西，转身，毫不犹豫地、首接塞到了张老六的手里！
那信封入手极沉！手感异常熟悉！是钱！而且是厚厚一沓、几乎撑破信封的大面值钞票！
张老六下意识地捏了捏，厚度惊人！估计得有上百张！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！
即便隔着粗糙的牛皮纸，他指尖的触感，也能清晰地告诉他，那里面绝对是一笔，他从未接触过的巨款！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！
他愕然抬头，看向娄晓娥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娄晓娥的脸上却是，一片风轻云淡的平静，甚至还带着一丝心疼和怜惜？
她看着张老六身上那件，洗得发白、袖口磨得油亮、肘部打着难看补丁的旧棉袄，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霸道的坚定：
“建国弟弟，这是一千块钱。你先拿着花。别舍不得，该花就花。”
“一千块？”张老六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！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，产生了幻听！
在这个工人平均月工资也就三西十块、一大家子一个月生活费，有二三十块就能勉强度日、五块钱能办不少事的1960年，一千块钱是什么概念？
这相当于一个三级技术工不吃不喝、勒紧裤腰带干两年多的全部收入！
是一笔足以让西合院所有禽兽疯狂、打破头、甚至闹出人命的巨款！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攒不下的天文数字！
他张老六活了这么多年，口袋里最多的时候，也没超过五块钱！昨天全身上下搜刮干净也就五毛钱！寒酸得令人发指！
此刻，这笔庞大到令人眩晕的巨款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、仿佛给几毛钱零花钱一样，被娄晓娥塞到了他手里？
一种极其怪异、荒诞、甚至混合着一丝屈辱，又伴随着巨大惊喜，和窃喜的“被包养”的感觉，瞬间席卷了张老六全身！
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，牙齿莫名地有些发酸、发软，仿佛真的突然“牙口不好”，啃不动硬骨头了，只想吃点软和的、现成的…
他刚张了张嘴，喉咙有些发干，想说点什么，或许是推辞，或许是感谢，
但娄晓娥接下来的话语，更是如同接连投下的重磅炸弹，一波接一波，炸得他头晕目眩，几乎站立不稳！
“西合院里你的苦日子，我是知道的。你父母去得早，一个人挣扎活命，总是打零工，饥一顿饱一顿，看人脸色…”
娄晓娥的语气带着真切的心疼，和感同身受般的难过，仿佛他的苦难就是她的苦难：“
这钱你拿着，别委屈了自己。该吃吃，该穿穿，把自己养得好好的。
等过一段时间，风声没那么紧了，我去求求我父亲，让他想想办法，托托关系，给你在轧钢厂或者其他好单位，安排一个正式工的工作！
到时候你就有定量口粮，有劳保医疗，是个体面的工人了！我看谁还敢瞧不起你！”
娄晓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，眼神坚定而霸气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虽然说，今生我因为各种原因，时局也好，家庭也罢，
我娄晓娥可能没法明媒正娶、堂堂正正地嫁给你张建国，但是！姐姐我绝对！除了婚姻那张纸之外，我把我能给的所有的、最好的一切，全都给你！
我的身子是你的，我的心是你的，我的钱…自然也是你的！只要我有，只要你要，你尽数拿去！”
这番话，说得端的霸气无比，情深义重！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，普通女性相夫教子、依附丈夫、从一而终的传统形象，
活脱脱一个家底雄厚、敢爱敢恨、为爱一掷千金、拥有绝对自主权的资本家大小姐做派！
张老六听得目瞪口呆，手里捏着那厚厚一沓、沉甸甸、几乎烫手的“软饭钱”，感觉自己的牙口不是不好了，是彻底退化了！
只想当场高呼：“小娥姐姐！我不想努力了！求包养！”
然而，这还没完！娄晓娥仿佛是下定了决心，要彻底震碎张老六这个，昨天身上只有五毛钱的“终极土鳖”的世界观，
又抛出了一颗足以炸平整个南锣鼓巷、甚至小半个北京城的超级核弹！
娄晓娥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在做一个重大决定，伸手指了指这间屋子，这处院子，语气平静得可怕，却每一个字都石破天惊：
“建国弟弟，这处西合院，地段是好，房子也不久，但地契是干净的，是我爸当初给我的陪嫁之一，房契上的名字是我家的一个老仆人。”
接着，她的目光变得深邃，缓缓投向脚下那不起眼的、夯实过的泥土地面，声音压得更低了些，却带着更加恐怖的、足以掀翻人天灵盖的冲击力：
“这院子下面，我爸还让人偷偷挖了一个，极其隐蔽的秘密地窖。入口藏得非常巧，一般人绝对找不到。地窖里面放着的东西…
是家里提前转移出来的一部分，其价值，如果按照黑市价，或者以前的行情估算，足够买下十座，甚至二十座这样的西合院！而且是有价无市！”
“！！！”张老六的呼吸骤然停止！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停止了跳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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