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打在脸上，像小刀子割一样疼。刘翠花拎着一个破蛇皮袋，站在拘留所的大门外，头发花白地贴在脸上，额头上的伤疤还没好利索——那是上次在法庭上撞地撞出来的。
她出狱了，可没人来接她。宋富贵在监狱里挨揍，宋小宝在少管所里改造，她的那些远房亲戚，早就因为她的蛮横不讲理和她断了来往。
“呸！”刘翠花往地上啐了一口，一口黄痰在冷风中很快凝固，“都是宋仁投那个小杂种！要不是他，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！”
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，肚子饿得咕咕叫。路过一个垃圾桶时，她停下来，伸手在里面翻找——有半块没吃完的馒头，还有一个空矿泉水瓶。她把馒头塞进嘴里，干得咽不下去，就着瓶里剩下的一点凉水，勉强咽了下去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路灯亮了起来，昏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走到一个公交站台，看到广告牌上的宋仁投——那是本地电视台做的“青年企业家”专题报道，宋仁投穿着西装，笑得一脸春风得意，旁边配着文字：“仁投超市连锁创始人，带动家乡就业，助力乡村振兴。”
“宋仁投……”刘翠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“你倒是风光了！我却要捡垃圾吃！我不会放过你的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她想起宋仁投的超市——就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，每天人来人往，生意好得不得了。仓库里堆满了货物，要是一把火烧了，宋仁投肯定会心疼死！
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，就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。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——那是她在垃圾桶里捡到的，还能用。
“烧了它！把他的超市烧了！”刘翠花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，“我不好过，你也别想好过！”
她打听着找到了仁投超市的总店。超市门口挂着红灯笼，里面灯火通明，顾客进进出出，小张和小李正在门口招呼客人。仓库在超市的后门，紧挨着一条小巷，里面堆着刚到的大米和面粉。
刘翠花躲在小巷的阴影里，观察了很久。晚上十点，超市打烊了，小张和小李锁好门，各自回家了。只有一个保安在门口巡逻，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。
她耐心地等，等到十一点，保安也打了个哈欠，走进了保安室。
“机会来了！”刘翠花攥紧手里的打火机，从蛇皮袋里拿出几张捡来的旧报纸，揉成一团。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仓库门口，仓库的门是卷帘门，下面有一条缝隙。
她把报纸团塞进缝隙里，掏出打火机，“咔嚓”一声，火苗窜了起来。她看着报纸团慢慢烧起来，浓烟开始冒出来，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：“宋仁投！你等着哭吧！你的超市要没了！你的钱要没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仓库顶上的防火警报突然“呜呜”地响了起来，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。紧接着，仓库里的喷淋系统开始喷水，水柱对着着火点喷了过去，很快就把火浇灭了。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刘翠花愣住了，她明明记得宋富贵以前的仓库没有这些东西！
保安室里的保安听到警报，拿着手电筒冲了出来，正好看到站在仓库门口的刘翠花：“喂！你是谁？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刘翠花转身想跑，可她年纪大了，又饿又冷，没跑几步就被保安抓住了胳膊：“别跑！你是不是纵火犯？”
“放开我！我不是！”刘翠花挣扎着，头发散了下来，像个疯婆子，“是宋仁投害我的！是他逼我的！”
这时，宋仁投的车也开了过来——他在超市和家里都装了远程监控，刚才手机上收到了仓库的火警警报，就立刻赶了过来。
“刘翠花？”宋仁投下了车，看着被保安抓住的刘翠花，皱起了眉头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是你放的火？”
“是我又怎么样！”刘翠花看到宋仁投，更加激动了，她拼命挣扎着，想扑过去抓宋仁投的脸，“宋仁投！你这个克星！你害了我的家！我要烧死你！我要烧死你！”
宋仁投往后退了一步，冷冷地看着她：“你还不悔改？宋富贵坐牢，宋小宝改造，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孽，和我无关。你现在又纵火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？”
“罪？我有什么罪？”刘翠花疯喊着，“我只是想报仇！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！你爸妈死得好！他们就不该生你这个小杂种！”
宋仁投的眼神冷了下来，他拿出手机，拨通了报警电话：“喂，警察吗？仁投超市总店后门，有人纵火未遂，人己经被我们抓住了，你们过来一趟。”
挂了电话，宋仁投看着刘翠花，心里没有愤怒，只有可悲。这个女人，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，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错。
很快，警察就来了。他们给刘翠花戴上手铐，押上了警车。刘翠花还在喊：“宋仁投！你等着！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警车开走了，宋仁投走到仓库门口，看着被水浇湿的地面和烧焦的报纸团，叹了口气。小张和小李也赶了过来，看到他，连忙问：“老板，你没事吧？仓库里的货物没什么事吧？”
“我没事，货物也没事。”宋仁投摇了摇头，“幸好我之前装了防火警报和喷淋系统，不然今天麻烦就大了。”
“是啊，多亏了老板你谨慎。”小张拍了拍胸口，“这个刘翠花，真是疯了，竟然敢纵火。”
宋仁投点了点头，没说话。他知道，刘翠花这一次，肯定会被判重刑。她的一辈子，算是彻底毁了。
回到家时，己经是凌晨了。宋仁月还没睡，看到他回来，连忙迎上来：“哥，你回来了？出什么事了？我看到你手机上的警报，担心死了。”
“没事，刘翠花纵火未遂，己经被警察抓走了。”宋仁投摸了摸她的头，“你快去睡，别担心。”
宋仁月点了点头，可还是跟着他走进了客厅：“哥，刘翠花为什么这么恨我们？我们从来没有害过她。”
“因为她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，从来没有认清过现实。”宋仁投坐在沙发上，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，“她觉得宋富贵坐牢是因为我，宋小宝改造是因为我，她自己过得不好也是因为我，可她从来没有想过，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。”
宋仁月沉默了，过了一会儿，她轻声说：“哥，我觉得她好可怜。”
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”宋仁投说，“她要是早点悔改，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宋仁投去了派出所。警察告诉他，刘翠花对自己的纵火行为供认不讳，而且态度恶劣，没有丝毫悔改之意。
“她还说，她就是想烧死你，想烧了你的超市。”警察说，“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，纵火未遂，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她之前还有伪证罪的前科，这一次，肯定会从重处罚。”
宋仁投点了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们。”
走出派出所，宋仁投抬头看了看天，阳光很刺眼。他想起刘翠花昨晚疯癫的样子，想起她捡垃圾时的落魄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不知道刘翠花有没有想过，如果她当初没有帮宋富贵作伪证，如果她没有那么蛮横不讲理，如果她能好好教育宋小宝，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生活？
可世界上没有如果，做错了事情，就要付出代价。
回到超市，宋仁投让小张和小李把仓库里的货物重新整理了一遍，又检查了一遍防火设施。他知道，经过这件事，他以后要更加谨慎——宋富贵的余党，刘翠花，宋小亮，还有那个没查到的赵老板，都可能成为潜在的危险。
“小张，你以后晚上多安排两个人巡逻，注意安全。”宋仁投叮嘱道，“小李，你帮我联系一下安保公司，让他们给超市和仓库再装几个监控，要高清的，能远程查看的。”
“好的，老板。”小张和小李连忙答应。
中午的时候，张叔来了。他听说了刘翠花纵火的事，担心地问：“仁投，你没事吧？那个刘翠花真是太过分了，竟然敢纵火。”
“我没事，张叔。”宋仁投笑了笑，“幸好我们有防火设施，没造成什么损失。”
张叔叹了口气：“这个刘翠花，也是个苦命人，可她的心太狠了。宋富贵把她害了，她却把账算在你头上，真是糊涂啊。”
宋仁投点了点头，没说话。他知道，刘翠花的苦，一部分是宋富贵造成的，一部分是她自己造成的。她选择了仇恨，就注定要为仇恨付出代价。
下午的时候，宋仁投收到了监狱的电话——宋富贵听说刘翠花纵火被抓，情绪激动，在监狱里又和其他犯人打了起来，被关进了禁闭室。
“他还说，要找你报仇，要让你不得好死。”监狱的民警说，“宋先生，你最近要注意安全，宋富贵在监狱里还有些旧部，可能会对你不利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们。”宋仁投挂了电话，心里没有波澜。宋富贵现在就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，再怎么咆哮，也伤不到他了。
他走到父母的遗像前，深深鞠了一躬：“爸妈，刘翠花纵火被抓了，她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你们放心，我会保护好自己，保护好妹妹，保护好我们的家。”
遗像里的父母笑得很温和，仿佛在告诉他：“孩子，你做得很好，我们为你骄傲。”
宋仁投笑了笑，转身走出了房间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照在他的身上，温暖而有力量。他知道，未来还会有很多挑战，还会有很多像刘翠花一样的人来找他的麻烦，但他不会害怕。
因为他心里有光，有父母的爱，有妹妹的支持，有张叔、小张、小李的帮助。这些光，会照亮他前进的路，会让他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。
“刘翠花，宋富贵，还有那些想害我的人。”宋仁投在心里默念，“你们尽管来，我不会怕你们。我会用法律保护自己，用正义战胜邪恶。我会让你们知道，什么是善有善报，什么是恶有恶报。”
超市里的顾客越来越多，孩子们的笑声从门口传进来。宋仁投看着这一切，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。他知道，只要他坚持做一个好人，坚持做正确的事，就一定会得到命运的眷顾。
而那些活在仇恨里的人，终将被仇恨吞噬，一无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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