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心处那微凉指尖传来的灵力，以及袖角被轻轻勾住的触感，如同两道交织的暖流与冰线，在离烬心间缠绕，让他几乎要沉溺在这份短暂的，被默许的亲近中。
首到沈清弦缓缓收回抵在他眉心的手指，那温润的灵力输送也随之停止。
“伤势己无大碍，余下需自行调养巩固。”沈清弦的声音将离烬从恍惚中拉回现实，他依旧没有去看那只依旧勾着他袖角的手，目光转向湖心那座残破的石碑。
离烬依依不舍地，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勾住袖角的手指，指尖似还残留着那冰丝绸缎的触感，他顺着师尊的目光望去，心跳仍因方才的亲密而微微加速。
沈清弦袖袍微拂，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两人，掠过逐渐平静的湖面，轻飘飘地落在了湖心小岛之上。
近距离观看，那石碑更加古朴沧桑，上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，隐隐有水波般的道韵流转，而在石碑底部，有两个明显是后来才出现的凹槽。
一个凹槽内，悬浮着一枚深蓝色的、不断变换形态的水滴状晶体，散发出浩瀚而略显阴寒的水系法则波动，另一个凹槽内，则是一团氤氲着乳白色光华、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和温和药香的灵液。
“碧水金睛兽守护的，便是此二物。”沈清弦目光扫过两样东西，语气平淡地为离烬解释“这水滴状晶体，乃是一位上古水修大能留下的传承印记，内含其毕生修炼心得与一门品阶不低的水系功法，不过……”他微微停顿，指尖虚点那深蓝晶体“观其气息，偏向阴寒诡变，与你的冰系体质虽不算相克，却也并非最佳契合，修炼时需格外谨慎，以防心性受影响。”
他的目光移向那团乳白色灵液：“此物名为‘万年石乳精魄’，乃天地灵气滋养万年石钟乳所凝精华，性极温和，有滋养经脉、修复暗伤、稳固根基之奇效，于任何修士而言，皆是不可多得的保命灵药。”
介绍完毕，沈清弦转向离烬，浅淡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，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选择：“妖王为你我所合力击杀，此二物，你可择其一。”
择其一？
离烬愣住了，上古水修传承？万年石乳精魄？这两样东西，无论哪一样流落外界，都足以引起腥风血雨，师尊竟然让他先选？
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先落在了那枚深蓝色的传承晶体上，上古大能的传承……若能获得，作者“喵北”推荐阅读《病娇徒弟总想以下犯上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必定能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，或许能更快地追上师尊的脚步……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。
但仅仅一瞬，他的目光移开，牢牢锁定了那团散发着温和白光与药香的石乳精魄。
滋养经脉、修复暗伤、稳固根基……
他猛地抬头，看向沈清弦那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苍白的脸，师尊的旧伤……那硬抗妖王一击后嘴角渗出的血迹……那需要调息才能压制的内息……
所有的犹豫、所有的权衡在刹那间烟消云散。
什么上古传承！什么快速变强！都比不上师尊的身体重要！如果他变强的代价是看着师尊独自承受伤痛，那这力量要来何用？！
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传承晶体一眼，上前一步，伸出双手，极其小心地、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，将盛放着那团“万年石乳精魄”的凹槽中的灵液，缓缓取了出来。
乳白色的灵液在他掌心微微荡漾，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。
他转过身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将双手捧着的石乳精魄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，递到了沈清弦面前，仰起头，双眼清澈而坚定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，却异常清晰：
“师尊，弟子选这个，请您收下。”
他的选择如此干脆，如此毫不犹豫，目的如此明确——不是为了自己，而是为了师尊。
沈清弦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，在他的预想中，任何筑基期修士面对上古传承的诱惑，都难免会挣扎犹豫，即便最终选择更稳妥的石乳精魄，也断不会像离烬这般，仿佛那传承是烫手山芋，弃之唯恐不及，目光自始至终都只锁定在对他伤势有益的灵药上。
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浅淡眸子，清晰地怔了一下。
目光落在离烬那捧着的，散发着温和光华的灵液上，又移到他写满了深切担忧的脸上。
空气中一片寂静。
沈清弦看着那团近在咫尺的石乳精魄，又看了看离烬那双亮得惊人的，似要将所有期盼都寄托于此的眼睛，他负在身后的手，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动了一下。
他并没有……立刻去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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