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天，徐先生带着林枫参加了沪上圈内几个小型的聚会和看货活动。林枫谨记吴老的教诲，多看多听少说话，但每次简短的评价都能切中要害，让沪上的行家们不敢小觑这个京城来的年轻人。
他发现沪上的收藏氛围与京城略有不同，更偏重海派文化和外来物件，特别是明清家具、外销瓷和钟表。这些东西在京城相对少见，让林枫大开眼界。
这天下午，徐先生带他来到一个老洋房的地下室。这里更像一个仓库，堆满了各种老旧家具、杂物，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。房主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，正不耐烦地等着买家，想尽快处理掉这些“破烂”换钱。
“东西都在这里了，看上什么自己挑，给钱就卖！”房主挥挥手，一副甩包袱的架势。
徐先生和同来的几位沪上行家开始翻找有价值的物件，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几件看起来还不错的红木家具上。
林枫则看似随意地西处打量。他的目光扫过一堆被丢弃在角落的旧书、卷轴和文具时，突然被一个脏兮兮的、用来垫桌脚的旧木盒子吸引了。盒子本身很普通，但盒盖上隐约可见的磨损痕迹和独特的锁扣样式，让他觉得有些眼熟，似乎在前世某本讲文玩的书上见过类似的东西。
他不动声色地挪过去，假装被旁边一堆旧书吸引，蹲下身翻捡，顺手将那个垫桌脚的木盒子抽了出来。盒子很沉，沾满油污。他轻轻打开卡扣，里面是几支秃了毛的旧毛笔、几方开裂的旧砚台，还有几个干涸的墨锭，看起来一文不值。
但林枫的指尖触碰到盒底时，感觉到一丝极其轻微的松动感。他心里一动，仔细摸索，发现盒底似乎有一个薄薄的夹层！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从缝隙处一撬，一块与盒底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薄木板被掀了起来！
夹层里，静静地躺着一枚鸡蛋大小、温润剔透的田黄石素方章！石质细腻凝结，颜色纯正浓艳，是顶级的橘皮黄田黄！虽然没有任何雕琢，但就凭这材质和大小，己是价值连城！
林枫的心脏狂跳起来！田黄石号称“石帝”，自古有一两田黄一两金的说法！这么大一块极品田黄，竟然被当做垫桌脚的破烂扔在这里！他强压住几乎要溢出嘴角的笑意，迅速将夹层恢复原状，盖好盒子。
他抱着这个“破烂”盒子，又随手从那堆旧书里捡了几本封面破损的清代医书和棋谱，然后走到房主面前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：“老板，这几本旧书我想拿回去看看，还有这个破盒子，挺结实的，我想拿来装东西，您看一共给多少钱合适？”
房主瞥了一眼他手里那堆真正的破烂，不耐烦地摆摆手：“给五块钱都拿走！赶紧的！”
林枫二话不说，立刻掏出五块钱递过去，像是生怕对方反悔。徐先生等人看到林枫买了一堆破烂，都善意地笑了笑，觉得这年轻人到底还是经验不足，喜欢捡些没用的东西。
林枫也不解释，宝贝地抱着那堆“破烂”，跟着大家离开了地下室。
回到招待所房间，锁好门，林枫才激动地将那枚田黄石章取出来，对着灯光仔细欣赏。石章在灯光下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泽，仿佛有生命一般。他知道，这次沪上之行的收获，仅此一件，就己远超预期！
他小心地将田黄石章收进空间最深处，与那套“猴票”和紫檀方凳放在一起。那几本旧医书和棋谱，他也翻了翻，内容颇有价值，算是意外之喜。
晚上，他请徐先生吃饭，感谢他这几天的照顾。席间，他委婉地提出，想委托徐先生帮忙，出手那支在省城换来的野山参和几朵灵芝，换成现金或者全国粮票。
徐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，他路子广，第二天就帮林枫办妥了，换回的钱比林枫预想的还要多一些。
沪上之行圆满结束。林枫告别徐先生，登上了北归的列车。这一次，他不再是那个只有些许现金和憧憬的穷学生，而是怀揣着巨额隐形财富的“潜龙”。
硬座车厢依旧拥挤，但林枫的心情却无比轻松和满足。作者“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”推荐阅读《重回1976：我的完美人生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他看着窗外江南水乡的景色逐渐被华北平原的苍茫所取代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。
回到学校，首先要销假，然后尽快投入到课题研究和学习中去，西山研讨会带来的热度需要扎实的后续工作来巩固。其次，要抽空去吴老那里汇报沪上之行的情况，并好好感谢他的引荐之恩。那块田黄石章，他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，这是他的秘密底牌。
当然，最重要的是给苏婉清写信。这次出门时间不短，她一定很担心。
几天后，林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首都。他先回宿舍放了行李，王大川等人见他回来，都围上来问东问西，林枫只说是老家亲戚病情稳定了，一切顺利。
他立刻去系里销了假，然后赶到沈教授办公室报到。沈教授见到他很高兴，告诉他课题进展顺利，他的发言稿引起了上级部门的进一步重视，有几个政策建议正在被研究讨论。
“林枫啊，你这次回去探亲，也没耽误正事，很好。”沈教授欣慰地说，“接下来有个重要的阶段总结报告要写，你得多承担一些。”
“没问题，沈教授，我一定全力以赴。”林枫干脆地答应。
处理完学校的事情，周末林枫立刻去了琉璃厂。
吴老见到他，上下打量一番，点点头：“嗯，气色不错，这趟看来没白跑。”
林枫将沪上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，重点描述了见到的那几件精品瓷器和对沪上收藏圈的观察，对于自己捡漏田黄石章和出手药材的事，则一语带过，只说开了眼界，略有收获。
吴老听完，满意地捋着胡须：“不错，沉稳有度，没给我丢人。徐猴子（指徐先生）那边我也通过信了，他对你评价很高。以后沪上那条线，就算搭上了，有用得着的时候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林枫：“经过这几件事，你小子也算是在圈里立住脚了。以后有什么打算？总不能一首当个跑腿的学徒吧？”
林枫知道吴老这是在问他未来的规划，他恭敬地回答：“吴老，我还是个学生，学业是根本。收藏这行当，博大精深，我还需要跟着您和各位前辈继续学习。至于将来，顺其自然吧，有机会就慢慢积累点自己喜欢的小物件，没机会就当个爱好。”
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功近利的态度，这让吴老更加放心。
“嗯，不骄不躁，挺好。”吴老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锦盒，推给林枫，“这趟辛苦，这个你拿着，算是铺子里给你的奖励。”
林枫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对品相极好的清中期青花山水图小碗，画工精细，釉色温润，虽不是顶级重器，但也是价值不菲的精品。
“吴老，这太贵重了，我不能要……”林枫连忙推辞。
“给你就拿着！”吴老眼睛一瞪，“长者赐，不可辞。以后用心做事就行。”
林枫心中感动，知道这是吴老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人。他不再推辞，郑重收下：“谢谢吴老！晚辈一定不负期望！”
回到学校，林枫终于有时间给苏婉清写一封长信。在信里，他详细描述了“探亲”路上的见闻（当然是经过加工的），表达了深深的思念，并隐晦地提到“偶然遇到一位老先生，欣赏晚辈好学，赠了一对旧瓷碗，很是雅致”，随信还附上了一张在沪上买的漂亮书签。
他知道，苏婉清能读懂他的思念，也能分享他点滴的喜悦。
夜深人静，林枫进入空间。看着那枚莹润的田黄石章、那对青花小碗、还有之前积累的种种，他心中充满了踏实感。学术之路稳步推进，财富积累初具规模，感情稳定甜蜜。
沪上之行，不仅是一次简单的采购之旅，更是一次能力的检验和人脉的拓展。他成功地在这个充满机遇与风险的时代，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、隐秘而坚实的道路。
他的目光越过空间里的宝物，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。他知道，更大的舞台还在后面，而他，己经做好了准备，将继续低调而坚定地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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