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山为聘。”
这西个字还带着湿气，砸进萧澈耳中，也砸进他一片混乱的心里。他僵在原地，无法反应。
外界没给他们时间。
几乎在谢凛话音落下的同时——
“轰！！！”
丞相府大门被人从外暴力撞开！碎裂的木屑混着雨水飞溅。
密集的脚步声踏着积水涌入，甲胄碰撞声铿锵响起，瞬间打破了府内的死寂。
“奉陛下旨意！逆贼萧衍勾结敌国，窃取国之重器，罪同谋反！府内一干人等，格杀勿论！擒拿萧衍、萧澈者，赏万金，封侯爵！”
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，传遍大半个丞相府。
皇家禁卫军！最精锐的黑鳞卫！
他们如黑色潮水，迅速散开，占据要道，弓弩上弦，刀剑出鞘。冰冷的杀意混着雨水寒气，将丞相府变成了囚笼。
无数道目光——惊疑、恐惧、贪婪——瞬间聚焦到机关殿门前，那对在金光、血光、雷光下紧贴的两人身上。
萧澈猛地一颤，从震惊中被拽回现实。
格杀勿论…擒拿…逆贼…
这些字眼像冰锥刺入他混乱的大脑。
他下意识想挣脱，却被谢凛箍得更紧。谢凛——宇文凛——脸上没有意外，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。他甚至没看黑鳞卫，目光仍锁着萧澈，嘴角带着一丝让人脊背发寒的弧度。
“看来，”谢凛低声说，只有萧澈能听见，“你的‘陛下’，不太欢迎我这个正统归来啊。”
“放开！”萧澈咬牙低吼，试图运转机关，却发现府内大部分机关己因血蚕枢缺失而陷入紊乱。
“现在放开你，让你去送死吗？我的明远哥哥？”谢凛的手指在他腕间了一下，动作近乎狎昵，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控制力，“你可是我‘聘礼’的一部分，弄坏了，我会很苦恼。”
“你——！”萧澈气得眼前发黑。
这时，黑鳞卫的队伍向两侧分开。
一个身影撑着油纸伞，缓缓从雨幕中走来。
是丞相萧衍。
他依旧穿着紫色官袍，面容在伞下模糊不清。但他周身沉凝的气场，让喧嚣的战场静了一瞬。
他走到阵前，目光极快地扫过金色遗诏和齿轮深渊，眼底掠过一丝震动，但很快压下。最终，他看向被谢凛紧箍着的萧澈。
父子目光交汇。
萧澈眼中是茫然、质问和一丝求助。
而萧衍的眼神复杂得让萧澈心惊。有震惊，有审视，有冷酷的权衡，甚至一丝计划偏离的愠怒？
他开口，声音却平稳，甚至带着虚假的痛心：“澈儿！你还执迷不悟，与这敌国质子厮缠一处？！还不快过来！”
这话看似斥责，实则将“敌国质子”的罪名再次钉死谢凛，全然无视那金色遗诏！
萧澈的心猛地一沉。
父亲看到了遗诏…却选择了…
谢凛极轻地嗤笑，仿佛早料到如此。
“丞相大人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压过雨声，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，“眼瞎的话，府上库房里那些明目清心的药材，不妨多煎几副。还是说…您打算当着先帝遗诏和这满城机关的面…弑君？”
“弑君”二字，如惊雷炸响，黑鳞卫动作一滞，脸上露出迟疑敬畏。
萧衍脸色瞬间阴沉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保护主上！！！”
一声苍老暴烈的怒吼从丞相府最高的屋顶传来！
数十道黑色身影如鬼魅撕裂雨幕，从天而降！
他们落地无声，出手如电，瞬间撕开黑鳞卫外围防线，首扑机关殿门前！
惨叫声骤起！
是谢凛的旧部！他们一首潜伏在附近，选择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发动了！
为首者是那被称为“青鸿”的老者。他手持奇特弯刀，刀光过处，血花飞溅，眼神锐利如鹰，死死盯着萧衍和禁军。
混战，彻底爆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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