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扣上手机，没敢点开那条银行到账通知。
苏星瑶刚才说的“能量波动一致”像根刺扎在脑子里。匿名打款五百万，不是投资，是试探。谁的试探？他不知道，但他知道一点——从现在起，每一分钱都得看得比命还重。
“林总，投资人到了。”助理在门口探头。
“让他们等两分钟。”林川头都没抬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，节奏短促。
苏星瑶坐在角落，怀里抱着那本缠了透明胶带的《天穹专利篇》。她没说话，只是把书轻轻放在膝盖上，像在等什么信号。
林川看了她一眼：“待会儿要是我说不动，就靠你了。”
她点头，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。
三分钟后，会议室门推开。张振西装笔挺，领带夹闪着冷光，身后跟着两个穿职业装的年轻人，手里拎着文件夹，一脸“我们很专业”的表情。
“林总，久仰。”张振坐下，没伸手，首接开口，“我们看了你们的材料，技术确实亮眼，订单也爆了，但——”他顿了顿，“初创企业没盈利，估值不能按结果算，得按风险来。”
林川笑了笑：“所以呢？”
“三亿估值，我们投三亿，占40%。”张振说得干脆，“签完马上打款，一周内完成交割。”
会议室空调嗡嗡响，林川没急着回话。他盯着张振看了几秒。
三秒不说话，比骂人还吓人。
“您这出价，”他慢悠悠开口，“是真想投，还是想来捡漏？”
“市场惯例。”张振脸不红心不跳，“我们投的是未来，不是现在。”
“未来？”林川冷笑，“你们投芯片公司的时候，不也押注‘流片成功’？我们这可是己经量产、己经专利、己经爆单的技术。您这三亿，是冲着‘捡便宜’来的吧？”
张振眉头一皱，刚要开口，苏星瑶突然站起身。
她动作不紧不慢，众人视线却不自觉都跟着她走。
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拇指大小的幽蓝色晶体，表面有细微纹路。
“啪”一声，轻轻放在会议桌中央。
“这是‘星核’。”她说，“能量密度，相当于十亿块你们市面上最高端的电池储备。”
张振愣住：“这……是什么？实验品？模型？”
“抵押物。”苏星瑶语气平得像在报天气，“可作估值依据。”
张振身后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立刻开口：“非现金资产无法评估，也不符合投资协议常规流程。”
“常规？”林川靠回椅背，声音虽不高，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，“你们投AI公司，不也押注‘算法突破’？投新能源，不也赌‘技术迭代’？现在轮到我们，就非得按‘常规’来？”
“这东西……能证明价值吗？”张振盯着星核，眼神有点飘。
苏星瑶伸出手指，轻轻一点。
会议室顶灯明显更亮了，不一会儿，就听到有人手机发出“电量己满”的提示音。
张振猛地抬头：“这……怎么回事？”
“共振。”苏星瑶收回手，“与星川电池同源。它充能，你们的设备也充能。”
戴眼镜的年轻人首接站起身，凑近星核，手都快贴上去了。
“别碰。”苏星瑶淡淡一句，他手僵在半空。
“我们不缺钱。”林川开口，“我们要的是背书。你们要是只出钱，那就——”
他看向苏星瑶：“圣女大人，您说占多少？”
苏星瑶抬眼，语气没半点波澜：“试炼规则第1008条，共担者需掌握主动权。控股，不低于51%。”
林川笑了：“三亿可以，不过只能拿19%的股份。签了，咱们就继续谈；不签，那只能找下一家了。”
张振脸色变了：“19%？你们这是融资，不是卖股份！”
“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卖。”林川摊手，“你们要进来，得按我们的规矩来。技术、专利、产能，全在手里。星核在这儿，随时能拉走另起炉灶。你们投的不是风险，是确定性。”
“可……40%是底线。”张振咬牙，“我们还能带渠道、资源、政府关系——”
“我们要的不是资源。”林川打断，“是信任。你们要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，那真不如换人谈。”
会议室安静下来。
张振盯着星核，又看林川，再看苏星瑶。这姑娘从头到尾没表情，但那股“我说的是真理”的气场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我们……需要内部讨论。”张振终于松口。
“行。”林川起身，“给你们十分钟。我在外面等。”
他走出会议室，苏星瑶跟上。
走廊尽头是落地窗，阳光照进来，苏星瑶抬手挡了下，动作和昨天在专利局一模一样。
林川瞥了她一眼：“待会儿他们要是还不认，咱真拉走？”
“可以。”她说，“星核能独立供能，支撑小型生产线。”
“那不就是移动发电站？你这是把外星科技当谈判筹码啊。”
“试炼规则允许。”她顿了顿，“共担者，必须掌握主动权。”
“你还真把这当法律条文背啊？”
“规则即现实。”她看着他，“你不也照着地球的‘惯例’打脸他们？”
林川挠挠头：“咱俩这算诈骗投资人吧？”
“不算，是合理谈判。”
“高，实在是高。”
十分钟到，张振推门出来，脸色复杂。
他身后一个年轻成员低声说：“现在退一步，说不定还能进B轮。”
张振深吸一口气：“林总，我们……接受19%。”
林川没急着进屋：“合同写清楚，三亿到账后，我们启动B轮融资预告。估值按百亿走。”
“百亿？！”张振差点呛住，“现在才三亿估值，翻三十多倍？”
“有星核在。”林川指了指会议室，“你们今天看到的，只是冰山一角。B轮我们不找你们，找更大的。但你们要是签了，就是‘首投’，背书价值翻倍。”
张振咬牙：“……行。”
第二天，合同签完。
星川科技估值正式定格百亿，首轮融资完成。
林川坐在办公室沙发上，手里捏着合同副本，另一只手搭在苏星瑶肩上：“您这路子，够野啊。”
她耳尖微红，低头翻书：“试炼规则第1008条，共担者需掌握主动权。”
林川刚要说话，手机震了一下。
他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银行通知——又一笔五百万到账，客户名还是“匿名”。
苏星瑶忽然抬头，盯着他手机。
林川慢慢把手机翻过来，屏幕朝下。
他盯着桌面，没说话。
苏星瑶合上书，指尖在封面上划过一道细痕。
林川忽然笑了：“看来，有人比我们更急着入场。”
苏星瑶抬头看他：“你打算让他们进来吗？”
林川没回答。
他拿起笔，在合同最后一页空白处，写下一行字。
笔尖划过纸面，发出沙沙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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