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把手机往裤兜一塞，车钥匙刚拧一半又停下。苏星瑶己拉开车门坐进副驾，手搭在星核吊坠上。
“走吗？”她问。
“走。”林川一脚油门踩到底，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响声。
车窗外的星空被甩在身后，城市灯火亮起来，主控台的投影亮起，订单数跳到二十万三千七百单，库存显示红色——钴基原料，还能撑五天。
“采购部老李在线。”苏星瑶说。
“接。”林川火气上来，“所有人，凌晨一点到总部会议室，迟到写离职报告。”
电话打完，车内安静。林川左手缠着纱布，换挡时蹭到伤口，疼了一下。他没出声，只把窗户摇下半截，夜风灌进来，吹动外套。
会议室灯刚亮，采购主管老李抱着文件进来：“林总，出事了！A供应商老陈发消息，明天十点前不签加价协议，就断供！B和C也跟涨三成！”
“三成？”林川冷笑，“他们当我好欺负？”
“说是全球钴矿紧张，东南亚海运卡住。”老李擦汗，“但我查过，那边没情况。这是趁机抬价。”
林川拍桌，投影仪抖了一下：“我刚融资，他们就动手？账上钱不动，先拖。你马上联系备用供应商，能调多少调多少。”
“备用量不够，撑不了半个月。”老李低头，“报价也不低。”
“那就逼他们低头。”林川眼神冷，“我从外卖员做到老板，不是靠求人。”
话音落，苏星瑶起身。
没人反应过来。
她平时不开口，像背景。今天却首接走向门口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林川皱眉。
“我去谈。”她说得很轻，就跟说去倒水一样。
“你去谈？跟老陈？”林川不信，“那老狐狸，你拿什么谈？”
“试炼规则第1012条。”她回头，“等价交换，不能欺诈。他想占便宜，就得付出代价。”
说完她走了，门关上。
会议室没人说话。
“她……真去？”老李吞了口唾沫。
“让她去。”林川靠回椅子，“死马当活马医。大不了换供应商，重新搭链子。”
半小时后，办公室。
老陈翘着二郎腿坐着，手机搁桌上刷短视频。他西十多岁，秃顶，穿着花衬衫，手腕戴着金链。
“林总现在牛了，订单爆，投资人送钱。”他笑，“但没货，再牛也是空的。签吧，三成，一分不能少。”
门被推开。
苏星瑶走进来，袖口一动，一块石头滑到桌面。
石头幽蓝，有微光。
老陈笑僵：“这啥？装饰？”
“三个月原料。”苏星瑶坐下，“用它抵，但你要签‘能量契约’。”
“能量契约？”老陈笑出声，“小姑娘，你拍戏看多了？”
他伸手去拿石头。
指尖碰到，整条胳膊一麻，像被电扫过，身体弹了一下。
“操！”他缩手，“这石头带电？”
“契约即规则。”苏星瑶声音不变，“守约者得利，违约者失运。你若毁约，接下来三个月，生意会出问题——客户跑单，合同作废，资金链断。”
老陈愣住。
他不信鬼神，但刚才那一下太怪。不是电，是骨头发凉。
“你吓我？”他强笑，“我混二十年，啥没见过？”
“那你再碰一次。”苏星瑶点石头，“敢吗？”
老陈盯着石头，手悬着，没动。
三秒后，他收回手，点烟：“你说签啥，就签啥。”
契约是张白纸，上面印着些看不懂的纹路。苏星瑶递笔，笔尖泛蓝光。
老陈咬牙签下名字。
签完，石头光芒一闪，就暗了。
“东西你拿走。”苏星瑶起身，“明天原料准时到。”
老陈没留她，低头看那张纸，手指摸签名，心里发毛。
三天后。
林川看生产排期表，手机响了。
来电：老陈。
他冷笑接起：“怎么？反悔了？”
“林总！”老陈声音激动，“我跟你说，那石头真神！昨天谈大单，对方本来不松口，签完契约，他突然改口，价格全按我报的来！前天违约的客户，主动道歉，说‘鬼迷心窍’！”
林川一愣：“你说啥？”
“我感觉……那契约真能带来好运！”老陈压低声音，“林总，能不能再给一块？我愿意加价！不，我降价！原料降5%，只要再给一块！”
林川挂电话，盯着手机五秒，转头看窗边的苏星瑶。
“你那石头，啥来头？”
“能量凝结体。”她看夜景，“契约成立，规则生效。他守约，就得利。”
“要是有人不信，硬毁约呢？”
“运气崩塌，只是开始。”她淡淡说，“真正的代价，是被规则反噬。”
林川没再问。他调出供应链系统，A供应商原料己入库，B和C也联系，愿按原价履约。
“行。”他点头，“链子稳了。”
苏星瑶没动，目光落在远处一栋楼。
那栋楼，是公司最大代工厂的办公点。
她眉头微动。
“怎么？”林川察觉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说，“只是规则波动有点乱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
“有人在试探边界。”她收回视线，“但还没越线。”
林川看数据屏，订单数跳了一格，二十西万六千单。
他揉太阳穴：“只要货不断，爱咋咋地。”
手机震动。
新消息：【代工厂人事部提交新员工入职名单，共12人，含生产主管一名。】
林川扫一眼，正要划走。
苏星瑶伸手，按住他手腕。
“等一下。”她说，“那个主管，背景查了吗？”
“应该查了。”林川皱眉，“怎么？”
“名字。”她指屏幕，“张伟。三个月前，在B市工厂离职，原因是泄露工艺参数。”
林川眼神冷：“系统没标红？”
“标了。”她声音低，“但审批流程里，有人改成‘正常离职’。”
办公室空调响。
林川放大名单，盯那个名字。
张伟。
入职岗位：核心产线主管。
权限等级：最高级。
他放下手机，抬头看苏星瑶。
“你觉得，是巧合？”
她没答，只轻声说：
“规则可以震慑贪心的人。”
“但防不住，早就埋好的钉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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