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控画面里，张伟那抹笑还没散。
林川盯着屏幕，手指在控制台边缘敲了敲：“瞧他笑得，还挺有底气。”
苏星瑶没说话，指尖一动，晶体蓝光流转，似乎在计算着什么。
三分钟后，大屏上的能量波谱平稳下来，潮汐峰值过去。
她轻吸口气：“行了。”
林川立刻抓起对讲机：“各部门注意，契约升级程序马上启动，所有人回工位，准备签新版协议。”
“等等。”人事主管赵磊从门口探头，格子衫皱得像刚从被窝爬出来，“林总，这都第几回签了？行政部那边己经在问是不是要改成入职必签项目了。”
“就它了。”林川咧嘴一笑，“以后招人，笔试面试之后加一项——能量契约签署，不签的，首接发offer都不算数。”
赵磊一愣，随即乐了：“那我得赶紧让HR把合同模板改了，不然法务又要说我们搞非法绑定。”
“绑定？”林川挑眉，“咱们这是互相成就，又不是卖身契。再说了，签了的人哪个不赚？”
他转头看向苏星瑶，问道：“准备好了？”
苏星瑶点点头，手指轻轻点在晶体上。
一道淡蓝色光纹从主控台蔓延，顺着数据线扩散，大楼灯光微微一颤。
“契约重构协议，启动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所有员工的终端自动弹出一个界面——简洁，没有多余按钮，只有一行字：
【你是否愿意与星川科技共享能量，成为真正的共担者？】
下面有两个选项：【是】和【否】。整个办公区安静了几秒，没人说话。
财务部角落，李婷推了推圆框眼镜，盯着屏幕犹豫着：“这光……真不会伤人？”
她记得上次签完契约，手腕亮了几秒，第二天脑子特别清醒，连Excel函数都记得比以前准。但这次不一样，整个系统都在震，像是要干票大的。
她抬头，正好对上林川走过来的目光。
林川没说话，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点下【是】。
光纹从他指尖蔓延，顺着手臂爬到肩膀，整个人像被镀了一层薄蓝。他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神清明得吓人。
“舒服。”他咧嘴，“感觉像通宵加班后喝了一整桶冰美式。”
李婷咬了咬唇，伸手点了【是】。
光纹缠上她的手腕，她没觉得疼，反而有种安定感，仿佛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销单突然变得井井有条。
“我明天能提前交报表了。”她小声说道。
赵磊在旁边记了一笔，回头就发了条消息给HR：“把契约流程加进新员工培训第一课，标题就叫‘入职第一天，先点亮自己’。”
研发部那边却传来一声冷哼。
陈工把老花镜往鼻梁上一推，盯着屏幕冷笑：“搞科技的，现在靠点个按钮变聪明？我写代码那会儿，可没这种玄乎玩意儿。”
“陈工，您上次跑模拟等了两小时吧？”小王说。
“那又怎样？严谨需要时间。”陈工道。
“可我现在十五分钟就搞定。”说着，小王当场演示，调出模型一键运行，三分钟就出了精准结果。
“你作弊？”陈工瞪大眼。
“没作弊，这是契约给的反应加成，您签一个试试。”小王指了指手腕上还没散的光纹。
陈工哼了一声，甩手就走。
林川没拦他。
他知道，有些人，得亲眼看见才信。
半小时后，陈工自己回来了。
手里还捏着终端，脸色发红：“那个……刚才那模型，能不能再跑一遍？我……我想补签。”
苏星瑶坐在控制台前，淡淡道：“能量不改变人，只唤醒人。”
陈工一愣，低头签字。
光纹缠上他手臂的瞬间，他猛地吸了口气：“我……我好像记得十年前那个算法的最优解了……”
全场安静了一秒，随即爆发出一阵笑。
林川站在主控室门口，看着大屏上一个个绿色的“己签署”标记亮起，最终显示“全员完成”。
他转头看向苏星瑶：“成了？”
她轻轻点头，指尖微微发颤，脸色比刚才白了些。
林川皱眉，从旁边拿过一瓶温水递过去：“你每次搞这些‘规则第XXX条’，都跟不要命似的。”
“没事。”她接过水，没喝，只是握在手里暖着，“能量契约本是为共担者设计的，现在开放给全员，我得当枢纽，撑一下。”
“撑一下？”林川声音沉了，“你这哪是撑一下，是拿自己当充电宝。”
她抬眼看着他说：“但他们现在是屏障，敌人想偷数据，得先过三百道能量防火墙。”
林川沉默。
忽然伸手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下次。”他声音低，“提前告诉我。”
她没抽手，耳尖悄悄红了下：“试炼规则第1017条，共担者需共享强化。”
“这规则。”林川笑了，“我喜欢。”
主控室的大屏突然一闪，弹出一条提示：
【能量契约升级完成】
【全员强化状态激活】
【系统稳定性提升47%】
【护网能量值：8.9级】
赵磊在门外喊：“林总，行政刚统计完，今天就两人请假，还是孩子发烧！平时这会儿至少八个人摸鱼！”
林川还没回话，研发部那边又炸了。
小王举着终端冲出来：“林总！我们刚测试，用新契约状态跑极限算法，效率比昨天高了三倍！这要是拿去认证测试，专家组不得当场跪了？”
林川笑着摇头：“他们早跪过了。”
他转头看苏星瑶：“接下来呢？”
她盯着晶体，眼里蓝光跳动：“他们在等消息。”
“谁？”
“那些人，张伟的记忆缓存还在被读取，不过他们拿到的是假参数。”
“伪星核会崩？”
“很快。”她抬手调出一组波形，“等他们激活的那一刻，反向能量流会顺着数据链倒灌，烧掉他们的中继节点。”
林川笑了：“咱们不偷不抢，就让他们自己把家拆了。”
苏星瑶忽然轻咳了一声，手指在控制台上撑了一下。
林川立刻扶住她：“别硬撑。”
“真的没事。”她摇头，“只是……第一次带这么多人同步，有点累。”
林川没说话，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大屏上，能量潮汐的余波彻底平息。
所有员工的手腕上，光纹缓缓隐去，但那种被连接的感觉还在。
像是三百个人，突然有了同一个心跳。
赵磊在门口探头：“林总，要不要开个庆功会？我请客，楼下新开的火锅店，据说牛油锅底能辣哭东北人。”
“不开。”林川说，“等他们那边动手了，再吃。”
“谁？”
“等着收数据的人。”他看向苏星瑶，“对吧？”
她点头，目光落在晶体深处。
忽然，蓝光剧烈一震。
“来了。”她低声说。
大屏上，一条加密信道被激活，数据流疯狂涌入——目标：张伟的终端缓存区。
苏星瑶手指轻点，假参数顺着连接反向注入。
“欢迎使用星川科技伪星核1.0。”她声音平静，“版本不稳，用了后果自负。”
数据流冲向境外中转站。
三秒后，对方节点爆出一连串错误代码。
再三秒，整个网络链路自燃式断开。
【警告：目标设备过载】
【信号丢失】
【连接终止】
林川看着屏幕，笑出声：“还真炸了。”
苏星瑶靠在椅背上，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“他们以为偷到了宝贝，其实只拿到个烫手山芋。”
林川低头看她，发现她睫毛轻轻颤着，像是撑到了极限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把她的手贴在自己掌心，试图传点温度过去。
主控室的灯忽明忽暗了一下。
大屏突然弹出新提示：
【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】
【来源：张伟终端】
【内容：一段未加密的语音片段】
林川点开播放。
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：
“星核……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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