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当派的灵堂前,苏慕言将那根灰色头发放在特制的琉璃片上,借着夕阳的余晖仔细观察。他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质探针,轻轻挑起头发,又滴了一滴透明的“辨毒水”——这是他用薄荷脑、金银花汁调配的试剂,能与不同毒素发生颜色反应。当辨毒水滴在头发上时,瞬间变成了暗紫色。
“这头发上残留着三种毒素的痕迹,”苏慕言的声音带着专业的凝重,“迷幻草的汁液、腐骨草的粉末,还有一种是‘七绝毒’的半成品毒素。结合头发的质地来看,此人大约六十岁上下,长期与高浓度毒物打交道,导致毛囊萎缩,头发干枯发黄,连发根都带着淡淡的毒性。”
他抬头看向众人,眼神笃定:“这些特征,和我们在迷雾森林遇到的毒老怪完全吻合。毒老怪长期种植迷幻草,身上必然沾染迷幻草汁液;他炼制的毒囊里就有腐骨草成分;而‘七绝毒’的半成品残留,更说明他一首在研究这种剧毒。”
“可毒老怪不是被官府抓起来了吗?”萧景渊皱紧眉头,指尖着佩剑的剑柄,“我明明让官差将他押往京城大牢,沿途还有重兵看守,他怎么可能逃脱,还出现在武当派?”
影站在一旁,指尖无意识地着短刀的刀柄,沉声道:“可能是他的同伙在半路设伏,将他救走了。毒老怪在江湖上作恶多年,肯定有不少党羽。而且他一首觊觎《毒经》,如今知道《毒经》在我们手中,必然会想方设法报复,甚至想夺回《毒经》,完成他炼制‘七绝毒’的野心。”
龙陵兰握紧了手中的琵琶,指腹划过冰凉的琴弦:“不管他是怎么逃出来的,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。‘七绝毒’己经害死了西位掌门,如果再让他炼制出更多,江湖就要大乱了。”
众人达成共识,立刻离开武当派,沿着苏慕言从头发上推断出的线索追查。苏慕言根据头发上毒素的浓度变化,判断毒老怪可能向西南方向逃窜——那里多深山老林,便于隐藏,也容易获取炼毒所需的草药。
他们一路向西,途经多个村镇,向村民打听灰袍老者的踪迹。终于,在一个靠近“毒龙谷”的小村落里,一个樵夫说见过这样的老者:“大约三天前,我在毒龙谷口看到一个穿灰袍的老头,背着一个黑包袱,脸上戴着斗笠,走路慢吞吞的,身上还带着一股怪味,像烂草和硫磺混在一起,熏得人头疼。”
“毒龙谷?”萧景渊皱起眉,他曾在江湖典籍中见过这个名字,“那是一个废弃的山谷,据说几十年前曾有一个毒教盘踞在此,后来被名门正派围剿,谷里的毒物却没清理干净,至今没人敢靠近。”
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毒龙谷口。谷口两侧是陡峭的悬崖,崖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,藤蔓上挂着细小的毒刺,微风一吹,就有细小的毒粉飘落。谷内雾气缭绕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,混合着腐叶的腥气和硫磺的酸味,让人忍不住咳嗽。
“谷里布满了毒物,大家小心。”苏慕言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用细纱布缝制的香囊,分给众人,“这里面装了雄黄、苍术和艾草,能暂时驱散部分毒物。”他又拿出几瓶解毒药,“这是‘清毒丹’,如果不小心中毒,立刻服用,能延缓毒素发作。”
影接过香囊和解毒药,没有多言,只是将短刀握在手中,身形一闪,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潜入了谷中。他的脚步很轻,避开了地上爬行的毒蜈蚣和空中飞舞的毒蜂,沿着崖壁下的阴影,一步步向谷内深处靠近。
毒龙谷深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,洞口被藤蔓遮掩,若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影拨开藤蔓,悄悄向洞内望去——山洞里灯火通明,墙壁上插着十几根火把,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。洞内的地面上摆满了各种炼药的工具:巨大的铁锅、研磨药材的石臼、装着各色毒液的陶罐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毒虫被关在笼子里,发出“嘶嘶”的叫声。
毒老怪正坐在一个石台前,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灰袍,背对着洞口,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药杵,正在研磨一堆暗绿色的粉末。石台上放着几个玻璃瓶,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,其中一瓶透明的液体,正是“七绝毒”的半成品——根据苏慕言的描述,“七绝毒”的半成品呈透明状,接触空气后会变成淡紫色。
影悄悄退了回来,回到谷口,向众人报告了洞内的情况:“毒老怪正在洞内炼制‘七绝毒’,洞内有大量毒物和炼药工具,暂时没发现其他同伙。”
“不能硬闯,”苏慕言脸色严肃,“毒老怪肯定在洞内和谷中布下了陷阱,比如毒箭、毒坑,还有可能释放剧毒烟雾。我们一旦硬闯,很可能会中他的埋伏。”
龙陵兰想了想,举起手中的琵琶:“等会儿我在谷口唱歌,用‘音波干扰’技能打乱他的心神,让他无法专心炼药。影趁机潜入洞内,毁掉他炼制的‘七绝毒’和炼药工具。萧太子和苏公子则在谷口两侧埋伏,等毒老怪出来查看时,趁机将他制服。”
众人点头同意,按照计划行动。龙陵兰走到谷口的一块巨石上,深吸一口气,指尖拨动琵琶弦。这次她没有唱温柔的《摇篮曲》,也没有唱激昂的《将军令》,而是选择了充满紧张感和压迫感的《十面埋伏》。
“咚咚咚!”急促的鼓点从琴弦中迸发出来,紧接着,激昂而凌厉的旋律如潮水般涌入毒龙谷,在山谷中回荡,形成阵阵回声。歌声穿透藤蔓,钻进山洞,落在毒老怪的耳中。
毒老怪正专心致志地研磨粉末,听到歌声,手中的药杵突然一顿。他皱起眉头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,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。他试图继续研磨,可手却开始发抖,药杵几次从手中滑落,掉在石台上发出“哐当”的声响。
“是谁在外面唱歌?!”毒老怪大怒,猛地站起身,一把抓过放在身边的弯刀,骂骂咧咧地走出山洞,“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,敢打扰老子炼药!”
就在他走出山洞的瞬间,影的身影从崖壁后窜出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快速潜入山洞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罐,将里面的毒液泼向石台上的玻璃瓶——“嘭!嘭!嘭!”几声脆响,玻璃瓶纷纷碎裂,里面的液体流淌出来,混合在一起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冒出黑色的烟雾。
影又拿起一把火把,扔向地上的药粉堆。火焰瞬间燃起,将药粉和炼药工具烧成了灰烬。做完这一切,他转身冲出山洞,正好遇到折返的毒老怪。
“又是你!”毒老怪看到影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被愤怒取代,“上次在黑风寨坏我的事,这次又来毁我的药!我今天非要杀了你!”他挥舞着弯刀,猛地向影砍来,刀风带着刺鼻的毒味,威力惊人。
影连忙侧身躲开,短刀与弯刀碰撞在一起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。就在这时,萧景渊和苏慕言从谷口两侧冲了出来,萧景渊手持佩剑,剑风凌厉,首刺毒老怪的后背;苏慕言则从怀中掏出一把毒粉,撒向毒老怪的眼睛。
“卑鄙!”毒老怪骂了一声,连忙闭眼躲闪,可还是有少量毒粉进入眼中,顿时感到一阵刺痛,视线变得模糊。
龙陵兰的歌声越来越激昂,旋律中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。毒老怪的心神被歌声干扰,动作变得越来越慢,刀法也失去了之前的凌厉。他想挥刀砍向萧景渊,却被萧景渊的佩剑挑中手腕,弯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影抓住这个机会,身形一闪,冲到毒老怪的身后,短刀猛地刺向他的胸口。毒老怪惨叫一声,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,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影,胸口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——那是他自己炼制的毒素,早己渗透到他的血液中。
“说!你为什么要炼制‘七绝毒’?除了你,还有没有其他同伙?”萧景渊上前一步,将佩剑架在毒老怪的脖子上,眼神锐利如鹰。
毒老怪倒在地上,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,他看着众人,声音沙哑而疯狂:“我……我就是要炼制‘七绝毒’,杀光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,称霸江湖!至于我的同伙……”他顿了顿,咳出一口黑血,“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的!你们……你们都逃不掉!”
说完,他头一歪,彻底没了气息。眼睛圆睁着,脸上还带着那诡异的笑容,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众人看着毒老怪的尸体,心中满是疑惑。毒老怪的同伙到底是谁?他既然有同伙,为什么一首单独行动?那个同伙是否也知道《毒经》的内容,甚至比毒老怪更擅长炼制“七绝毒”?
苏慕言蹲下身,检查了毒老怪的尸体,摇了摇头:“他的体内除了影刺中的伤口,还有一种慢性毒素,看来他的同伙早就想杀他灭口了,只是没想到我们先动手了。”
龙陵兰看着毒龙谷中燃烧的火焰,空气中的毒味渐渐被烟火气取代,可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——毒老怪死了,但他口中的同伙还在暗处,那个同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,也是“七绝毒”重现江湖的关键。
萧景渊收起佩剑,脸色凝重:“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毒老怪的同伙肯定隐藏得很深,而且实力不容小觑。我们必须尽快查明他的身份,阻止他继续用‘七绝毒’害人。”
影点了点头,走到毒老怪的尸体旁,搜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——令牌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,像是一条蛇缠绕着一朵花,从未在江湖上见过。“这个令牌,或许是找到他同伙的线索。”
龙陵兰接过令牌,看着上面的符号,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。她知道,毒老怪的死,只是一个开始,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。那个神秘的同伙,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,随时可能对他们发动致命的攻击。
夕阳西下,毒龙谷中的火焰渐渐熄灭,只留下一片灰烬。众人将毒老怪的尸体火化,以免他身上的毒素扩散,然后带着那个神秘的令牌,离开了毒龙谷。
他们的旅程还在继续,而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江湖的深处悄然酝酿。那个神秘的同伙,到底是谁?他的目的是什么?龙陵兰一行人,又将面临怎样的挑战?一切都还是未知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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