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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焰轮灼心

小说: 剑吞星穹   作者:星落万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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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明锻剑司的青铜巨门在晨雾中开启,云璃的靴跟敲在滚烫的锻铁砖上,火星顺着焰轮八叶纹的甲胄缝隙窜出。

她望着前方悬浮的八座剑台,每座都流转着不同属性的命途光辉——

那是「焰轮八叶」的试炼之地,唯有经受过全部剑台考验的锻剑士,才能真正成为八叶之一。

“云璃小姐,今年是您第三次挑战八叶试炼。”

守台人椒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这位常年戴着青铜面甲的锻剑大师,正坐在中央剑台的横梁上,手中抛接的焰轮剑穗泛着灼光,

“前两次您都止步于第七座‘焚心台’,这次……可带了新的剑招?”

云璃握紧老铁,剑鞘上的十二星轨刻痕还带着星骸坟场的熵蚀余热:“椒丘先生可知,当年炎老第一次带我来锻剑司时,曾用锻铁锤在这砖地上刻下‘剑无新旧,唯心灼之’?”

她抬头,目光扫过第八座剑台顶端的岚之眼瞳虚影,“今日我不单要过焚心台,还要让这八叶剑台,重新映出朱明锻剑士的初心。”

椒丘的面甲下传来低笑,抬手挥剑。八座剑台同时亮起,第一座「冽风台」率先喷出十二道风刃,每道都裹挟着星槎坞的量子乱流。

云璃不闪不避,老铁剑刃突然爆发出焚寂的锈火,将风刃尽数吸入剑胚——这是她在星骸坟场锻造“无回”时领悟的“逆熵吞刃”,以毁灭命途的包容性,将敌人的攻击转化为剑意养分。

“好个以火御风。”椒丘点头,第二座「静水台」应声启动。

清澈的剑形水刃从西面八方涌来,却在接触云璃的瞬间冻结成冰晶——彦卿前日刚教她的“碎星冰棱”在此刻派上用场,冰火交融的剑意竟在水刃中刻出焰轮纹路,反震得静水台台面出现裂纹。

“第三座,焚心台。”椒丘的声音首次郑重起来。整座剑台突然化作熔炉,云璃的甲胄表面瞬间泛起熔金般的光。

她知道,这座剑台考验的不是Physical攻击,而是锻剑士内心的执念——三年前,她正是在此处被父亲的魔剑残魂幻象击溃。

然而此刻,云璃的晶体手臂突然亮起星轨光芒。

她将老铁插入地面,任由灼浪掀飞鬓角碎发,却在识海深处唤出遂老的虚影:

“当年您说,锻炉的火要烧去杂质,而不是吞噬锻剑师的心智。现在我要看看,这焚心之火,能否烧掉我最后一丝对‘天才剑士’的执着。”

幻象如期而至:父亲握着含光魔剑的身影在火中浮现,怀炎将军的战甲却同时在她身后凝聚。

云璃突然发现,幻象中的父亲剑刃所向,不是自己,而是远处试图偷袭的公司黯蚀机甲——这正是三年前焚心崖之战被她忽略的细节。

“原来……您一首都在护着我。”云璃喃喃自语,晶体手臂按在胸前的焰轮疤痕上,“炎老用凌雪冰剑斩落含光,不是为了斩断血脉,而是为了在魔剑崩解前,给我留下最后一道锻剑的火种。”

焚心台的火焰突然转为清亮的赤金,云璃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剥落——那是长久以来压在她肩上的“怀炎之孙”的包袱,是害怕辜负朱明期待的枷锁。

当她再次举起老铁,剑刃上燃烧的不再是单纯的毁灭之火,而是融合了存护与毁灭的锻炉真炎。

“第西座,陨星台!”椒丘的喝令中,剑台顶部的星轨突然逆向旋转,十二颗燃烧的陨星砸落。

云璃首次施展出完整的“霜焰同辉”,老铁与腰间的“无回”同时出鞘,霜气冻结陨星的推进轨迹,焰力则将陨石核心锻造成引火的剑胚。

当第十二颗陨星在她掌心熔成星砂,第西座剑台的防御阵列竟被生生打破。

“第五座,岚光台……”

椒丘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讶。这座象征星神岚庇护的剑台,此刻正将云璃的身影投射到中央光屏上——

她的每一道剑痕都与岚之眼瞳的星轨完美重合,连当年怀炎将军都未能完全掌握的“十二星轨卸力”,竟在她的毁灭反击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
当云璃踏上第六座「裂空台」时,椒丘终于摘下了青铜面甲。

这位见证过朱明三代锻剑士成长的老人,眼中映着少女挥剑时带起的焰轮残影:“二十年前,怀炎在这座剑台断了三根肋骨;十年前,他的儿子——你的父亲,在这里被岁阳侵蚀心智。而你,云璃,你知道自己此刻的剑路像什么吗?”

云璃劈开空间乱流的动作顿了顿,裂空台的风掀起她的发辫,露出耳后新刻的焰轮纹章——那是昨夜彦卿用冰剑为她纹上的天枢星轨与朱明焰轮的合璧印记。

“像锻炉里的火星。”椒丘忽然笑了,笑声混着剑台的轰鸣。

“不是最耀眼的,却是最坚韧的。当年炎老把你扔进锻剑司的淬火池时,我以为他疯了——七岁的孩子,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岁阳残火的灼烧?现在才明白,他是要让你知道,真正的剑士之魂,从来不是被锻造出来的,而是在火与血中自己挣出来的。”

第七座剑台“熵灭台”的启动声打断了他的话。整座剑台化作毁灭大君的熵蚀领域,云璃感觉每寸皮肤都在崩解成亚原子粒子。

但她没有退缩,反而将“无回”插入地面,以剑穗上的霜焰之力构建临时结界,同时用老铁剑刃勾住椒丘抛来的焰轮重剑——这是焰轮八叶的传承之剑,唯有通过前六座剑台的人才能触碰。

“记住,锻剑士的对手从不是剑台,而是自己对完美的偏执。”椒丘的声音从熵蚀迷雾中传来,“当年你父亲败在这里,是因为他总想用岁阳锻造出无瑕的神剑;而你爷爷胜在这里,是因为他明白,剑上的每道裂痕,都是执剑者与世界对话的印记。”

云璃突然顿悟。她松开对“无回”的掌控,任由熵蚀力量渗入剑胚,却在老铁剑刃上保留了一道故意留下的“瑕疵”——那是彦卿冰剑曾划过的浅痕。

当这道裂痕与熵灭台的力量共鸣,整个剑台的熵蚀领域竟开始重构,在她脚下形成了新的星轨阵列。

“第八座,同辉台!”

椒丘的喝令带着前所未有的激昂。当云璃踏上最后一座剑台,八座剑台的力量同时涌入她的剑胚。老铁与“无回”在她手中合璧,剑刃上交替浮现出焰轮八叶的纹章与天枢星轨的图案,而在剑穗交汇处,怀炎将军与彦卿父亲的虚影正隔着时空击掌。

“恭喜你,云璃小姐。”椒丘单膝跪地,将焰轮八叶的青铜徽记放在她掌心,“自今日起,你便是焰轮八叶中最年轻的‘锻火之叶’。但更重要的是——”他抬头,望向剑台顶端的岚之眼瞳,“你让朱明的锻剑之道,重新回到了‘以心铸剑,以剑锻心’的正途。”

云璃握着徽记,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怀炎将军的斗气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剑碑广场看见焰轮八叶的名录时,爷爷曾说:“真正的八叶之耻,不是输给外敌,而是忘记锻剑时火星溅到手背的疼痛。”

“椒丘先生,”云璃忽然转身,望向锻剑司外的朱明云海,“当年炎老在锻铁锤上刻下‘剑无新旧’时,是不是也想告诉我们,所谓天才或庸才,不过是锻炉里的不同火候?”

椒丘愣住,继而大笑起来,笑声震得八座剑台的风铃齐鸣:“难怪炎老总说你是块‘锈铁’,原来你早就明白——最锋利的剑,从来不是一次成型的,而是像你这样,带着裂痕、带着星火,却永远在锻炉里倔强燃烧的‘半成品’。”

晨雾散去,云璃站在锻剑司门口,望着手中的双剑。老铁剑鞘上的新徽记与“无回”剑刃的霜焰纹路相互辉映,就像她与彦卿,像朱明与天枢,像毁灭与存护——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,而是在碰撞与融合中,锻出超越命途的可能。

远处,彦卿的冰剑鸣响传来,带着天枢世家特有的星轨韵律。云璃勾住剑穗,嘴角扬起不羁的笑——那个总怕她抢宝剑的对手,此刻应该正盯着锻剑司的方向,担心她又在试炼中弄伤剑刃吧?

“走啦,老铁。”云璃拍了拍剑柄,“该让某些人看看,焰轮八叶的‘锻火之叶’,是怎么用剑穗上的火星,点燃整个星穹的——”

“——灼心之火。”

锻剑司的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,云璃的身影融入朱明的霞光。而在她身后的剑台上,椒丘望着光屏上定格的剑痕,轻声自语:“炎老,你说得对。这孩子的剑路,终究没被岁阳的猩红染透。她掌心的星火,终将照亮整个仙舟的锻火之路。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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