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义庄的青砖院墙,院角的露水还凝在草叶尖上,西目道长就拿着三叠黄符站在院中,蓝天和秋生规规矩矩地站在对面,九叔则在一旁擦拭桃木剑,目光时不时扫过来。
“咱们茅山派弟子,可不是随便画张符就算数的,等级分明,能力也跟着走。”西目道长把最薄的一叠黄符递到两人面前,符纸边缘只印着一道浅红色的“入门纹”,“这是记名弟子的份例——刚入师门,先学辨阴阳、认法器,画的符只能驱些孤魂野鬼,连普通僵尸都镇不住。”
秋生凑过去捏起一张符,翻来覆去看:“那我刚跟师父学画‘镇宅符’的时候,算记名弟子?”
“算,但你小子画符总歪歪扭扭,记名弟子里都算垫底的。”西目道长笑着敲了下他的手背,又递过第二叠符——这叠符纸边缘印着三道红纹,中间还嵌着细铜丝,“再往上是内门弟子,得练熟‘清心术’‘驱邪咒’,能独立处理普通邪祟。天儿现在就快到这个阶段了,镇魂铃用得熟,再把‘破尸瘴’练会,就能正式入内门。”
蓝天接过符纸,指尖触到铜丝的凉意,抬头问:“师叔,内门弟子之后呢?”
“之后是护法弟子。”西目道长指着自己腰间的墨玉牌,牌上刻着“茅山护法”西个字,“得能对付百年僵尸、烈性尸瘴,还得懂布阵,比如‘困邪阵’‘聚阳阵’,一般门派里的重要事,都是护法弟子去办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九叔,“你九叔当年就是最年轻的护法弟子,一把桃木剑斩过三只百年僵尸。”
秋生眼睛亮了:“那最高的等级是什么?像师父和师叔这样的?”
“是长老。”九叔放下桃木剑,接过话头,“得德高望重,不仅术法精深,还得能授业解惑,护着门派弟子。你师叔当年在北边除‘尸王’,立了大功,才评上长老的。”
西目道长摆摆手,把最后一叠印着金线的符纸分给两人:“等级不是摆来看的,是底气——你本事够了,等级自然往上走;要是心性不稳,就算拿到高等级的符,也镇不住邪祟。”他看了眼天色,“行了,先把等级记牢,咱们现在去后山,让天儿试着用内门弟子的本事,破了那处的尸瘴。”
秋生立刻扛起镰刀,蹦蹦跳跳地往院外走:“我去前头带路!这次肯定不添乱!”蓝天握着印着红纹的符纸,跟在西目道长身后,心里对“内门弟子”的身份多了几分郑重——他知道,今天的试练,就是他迈向这个等级的第一道坎。
后山的晨雾还没散,枯枝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,秋生昨晚清理出的空地中央,立着一座半塌的无主坟——坟头土泛着青灰色,隐约有淡黑色的瘴气从土缝里渗出来,像细蛇似的缠在草叶上。
“含好清心丹,握铃的手别抖。”西目道长站在蓝天身侧,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腕,“镇魂铃的节奏要稳,像敲木鱼那样,一下是一下,别急。”九叔则绕到坟的另一侧,桃木剑斜背在身后,目光紧盯着那缕瘴气,随时准备护法。
蓝天深吸一口气,把清心丹含在舌下,一股微苦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。他双手握住镇魂铃,指腹贴在温润的铜身上,回忆着昨晚练过的节奏,手腕轻轻一摇——“叮、叮、叮”,清脆的铃音在雾里散开,像石子砸进静水,那缕青黑瘴气忽然顿了顿,缠在草叶上的“蛇尾”缩了缩。
“对,就是这个力道!”秋生蹲在不远处的石头上,手里攥着张黄符,眼睛瞪得溜圆,“瘴气往东边飘了!天儿你往那边挪半步!”
蓝天顺着秋生指的方向挪了挪,手腕轻转,铃音忽然提了个调——之前是慢而稳的“叮-叮”,此刻变成了连贯的“叮叮叮”,像细密的雨打在瓦上。淡黑瘴气被铃音裹住,开始原地打转,青灰色的坟头土簌簌往下掉,土缝里渗出的瘴气越来越多,渐渐聚成了一小团黑雾。
“别慌,它在挣扎。”西目道长的声音很稳,“指尖捏着清心符,等铃音把瘴气震散的瞬间,贴在坟头土上,压住它的源头!”
蓝天指尖捏着清心符,目光死死盯着那团黑雾——铃音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黑雾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,像被风吹散的墨汁。就在这时,他忽然觉得眉心有点发沉,是清心丹的效力快到了!他咬了咬牙,手腕猛地加力,镇魂铃发出一声格外清亮的“叮——”,黑雾“噗”地一声散成了细屑,顺着晨雾飘走。
趁这间隙,蓝天一个箭步冲到坟前,把清心符“啪”地贴在坟头土上。符纸刚贴上,就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,青灰色的坟土瞬间稳定下来,再也没有瘴气渗出来。
“成了!”秋生跳起来,手里的黄符都忘了收,“天儿你太厉害了!那黑雾散的时候我都捏把汗!”
蓝天松了口气,握着镇魂铃的手微微发颤,后背己经沁出了汗。西目道长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里满是笑意:“不错,没逞强,节奏和时机都抓得准——这趟试练,过了。”九叔也走过来,点了点头:“清心符贴得及时,往后再练练,内门弟子的本事就扎实了。”
晨雾渐渐散了,阳光透过树枝洒在空地上,照得清心符上的金光格外显眼。蓝天看着手里的镇魂铃,又看了看坟头的符纸,忽然觉得之前的紧张都变成了踏实——他知道,这声“过了”,是他真正踏进茅山内门的第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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