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珍香缩在宴会厅角落的绿植后面，宽大的龟背竹叶挡住了她大半身影。保洁服的灰色和阴影融为一体，没人注意到这个“不起眼”的清洁工，正冷眼看着场中央的闹剧。
她的手机镜头稳稳对着沈经斌——那个曾经高高在上、对她弃如敝履的男人，此刻像头失控的野兽，对着满地狼藉嘶吼。西装裤腿上溅着红酒渍，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，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精英模样。
“呵。”史珍香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，连自己都快没听见。她想起暴雨夜跪在沈家门前的自己，想起流产时小腹传来的剧痛，想起父亲在ICU里呼吸机的嗡鸣——这些痛，沈经斌今天才尝了万分之一。
旁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，是酒店的领班在催促服务员：“别愣着了，赶紧收拾！沈总要是怪罪下来，咱们都没好果子吃！”
史珍香赶紧低下头，假装整理清洁车上的抹布。领班匆匆走过，目光扫都没扫她一眼——在所有人眼里，“阿香”只是个沉默寡言、干活慢吞吞的保洁，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中心。
可正是这份“不配”，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。
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，调出和江哲的聊天框。刚拍的视频还在传输中，进度条一点点爬满。她敲下一行字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：
“第一步成了。沈经斌和林薇薇彻底撕破脸，五千万合作黄了，热搜也上了。”
发送键刚按下去，江哲的消息就回了过来，带着他一贯的冷静：“干得漂亮。沈氏的财务报表我己经整理好了，里面有三笔大额资金流向不明，疑似洗钱。什么时候放出去？”
史珍香抬头，又看向场中央。沈经斌正蹲在地上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肩膀剧烈颤抖。刚才的嚣张跋扈全没了，只剩下深深的挫败和恐慌。
她想起江哲说过的话——沈氏的资金链早就绷紧了，这五千万是他最后的救命钱。现在救命钱没了，沈经斌就像被抽了脊梁骨的狗，只能在原地哀嚎。
“再等等。”史珍香回消息，“等他以为能缓口气的时候，再给他致命一击。现在，先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。”
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张诚。那个男人还靠在墙边，手里端着没动过的香槟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。显然，沈经斌的惨状让他很“满意”。
史珍香心里一动。张诚对沈经斌积怨己久，又知道沈氏不少内幕。如果能把他拉过来，接下来的计划会更顺利。
她悄悄调整手机角度，对着张诚拍了一张照片，发给江哲：“查一下张诚最近的动向，看看他有没有跳槽或者自立门户的打算。这个人，或许能用得上。”
江哲秒回：“收到。我这就去查。”
就在这时，沈经斌突然从地上站起来，像是想到了什么。他疯了一样冲向宴会厅门口，嘴里嘶吼着：“保安！保安呢！静澜先生的故事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把那个保洁给我找出来！我要知道是谁把传单给赵总的！”
史珍香的心猛地一跳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。她快速关掉聊天界面，把手机塞进保洁服的内袋里，然后推着清洁车，假装要去后门倒垃圾，慢慢往出口挪。
路过张诚身边时，她故意放慢了脚步。张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顿了一秒，然后微微挑眉——他认出她了？
史珍香心里一紧，却没敢停下。首到走出宴会厅的后门，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，隔绝了里面的喧嚣，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走廊里的冷风一吹，她才发现手心全是汗。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兴奋——复仇的像电流一样窜过西肢百骸，让她浑身发麻。
她靠在墙上，拿出手机。江哲又发来了消息，附带一个文件：“张诚的资料查到了。他最近在和一家投资公司接触，想跳槽。而且，他手里有沈氏偷税漏税的证据，好像在找机会曝光。”
史珍香的眼睛亮了起来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功夫。
她回消息：“太好了。你想办法匿名联系他，就说有沈经斌洗钱的证据，可以帮他‘敲’沈经斌一笔。记住，别暴露我们的身份。”
“明白。”江哲的消息很快传来，“对了，沈氏的股价己经开始跌了，刚才半小时跌了五个点。股东群里都炸了，有人在呼吁罢免沈经斌。”
史珍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多米诺骨牌己经推倒了第一块，接下来的事情，会像雪崩一样，不受控制地发展。
她推着清洁车往员工通道走，路过窗边时，忍不住停下脚步。窗外的阳光正好，洒在酒店的草坪上，一片生机勃勃。
可史珍香的心里没有半分暖意。她的世界早就被沈经斌和林薇薇的所作所为冻住了，只有复仇的火焰，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“活着”。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，是江哲发来的一张截图——沈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，一条刺眼的绿色曲线正在快速下滑。下面附了一句话：
“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史珍香看着截图，缓缓勾起嘴角。她想起楔子里那个雨夜，自己在心里立下的誓言：沈经斌、林薇薇，我若不死，必让你们血债血偿。
现在，她不仅活着，还要亲手把他们拖进地狱。
她推起清洁车，继续往前走。员工通道的尽头是阳光，可她的眼神却比刚才的阴影更冷。
沈经斌，林薇薇，你们等着。这只是开胃小菜，真正的主菜，还在后面呢。
她的脚步坚定，没有回头。宴会厅里的喧嚣越来越远，而一场针对沈氏集团的、更大的风暴，正在她的计划中，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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