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瑶病好归队那天，训练场的风里都带着点轻快的气息。她刚走到战术训练区，就看到陈善明正带着新兵练格斗，何晨光和王艳兵一组，李二牛被几个老兵围着“车轮战”，脸上沾着汗，却笑得格外起劲。
“林顾问！你好啦！”李二牛最先看到她，甩开老兵就跑过来，手里还攥着半瓶水，“陈教官这几天天天跟我们说你快好了，让我们别去打扰你休息。”
陈善明也停了动作，快步走过来，目光落在她的小臂上——纱布己经换成了轻薄的创可贴，边缘的皮肤很干净，没有红肿。“伤口没事了？”他声音比平时放轻了些。
“早没事了，医生说恢复得很好。”林瑶晃了晃胳膊，笑着接过李二牛递来的水，“这几天辛苦你们了，我没来，训练没落下吧？”
“哪能落下！陈教官把你的战术笔记都翻烂了，每天照着上面的要点教我们。”王艳兵凑过来，指了指陈善明口袋里露出的笔记本边角，“喏，那本蓝色封面的，是不是你的？”
林瑶愣了一下，那是她刚来狼牙时用的战术笔记本，上面记着不少实战总结，上次病得昏沉，倒是忘了收起来。陈善明耳尖微微发烫，赶紧把笔记本往口袋里塞了塞：“正好翻到几处野外格斗的要点，就顺便教他们了。”
下午的训练改成了战术模拟——模拟丛林遭遇战，新兵们分成两组对抗，林瑶和陈善明负责当裁判。陈善明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况，突然指着西侧的灌木丛：“你看二牛，居然知道用树枝做伪装，比上次机灵多了。”
林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果然看到李二牛蹲在灌木丛里，身上插着几根树枝，只露出半只眼睛观察动静。“上次野外追踪补测后，他天天在宿舍研究伪装技巧，还问我要了本《丛林伪装手册》。”她笑着说，话音刚落，就看到李二牛突然起身，一把抓住了“敌方”的通讯兵，“成了！”
陈善明忍不住笑出声，转头看向林瑶时，正好对上她的目光。两人都没说话，却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缉毒任务时，也是这样靠着默契绕后偷袭。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脸上，她眼里的笑意亮得像碎光，陈善明心里突然软了一下，赶紧移开视线，假装去看何晨光的动向。
训练结束后，新兵们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，林瑶和陈善明落在后面整理器材。陈善明把模拟用的对讲机放进箱子里，突然说：“晚上食堂有包子，你病刚好，吃点软的舒服。我去占座，你先回宿舍放东西。”
“好。”林瑶点点头，刚走两步，又想起什么，回头说，“对了，我的笔记本……”
“在我宿舍，洗干净了，晚上给你带过去。”陈善明接话很快，像是早就准备好了，“上面的笔记很实用，我标了几处重点，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。”
林瑶心里一暖，应了声“好”，转身往宿舍走。她能想象到陈善明对着笔记本标注的样子——肯定是用他常用的红色记号笔，字迹工整，重点处还会画圈，就像他平时整理训练计划那样认真。
晚上的食堂，包子刚出锅，热气腾腾的。陈善明果然占了靠窗的位置，桌上摆着两碟小菜，还有一碗小米粥。“刚出锅的猪肉白菜馅，你尝尝。”他递过来一个包子，指尖碰到她的手，又快速收了回去。
林瑶咬了一口包子，皮薄馅大，汤汁顺着指尖往下流。陈善明赶紧递过纸巾，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两人安静地吃着饭，偶尔聊两句新兵的训练情况。陈善明说起王艳兵今天模拟对抗时太冲动，差点暴露位置，林瑶立刻接话：“明天我跟他聊聊，上次射击考核后他心态稳了不少，这次估计是太想赢了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陈善明抬眼看她，眼里带着点笑意，“倒是不用特意找时间，明天早训结束，咱们一起跟他说。”
林瑶点点头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顺畅——不用刻意解释，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，这种默契，比任何话语都让人安心。
吃完饭往宿舍走，陈善明果然把笔记本带来了。蓝色的封面上，沾着的一点污渍己经洗干净了，翻开第一页，就能看到红色的标注：“此处可补充夜间格斗照明技巧”，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手电筒图案。
“这些标注……很实用。”林瑶着纸页，声音很轻。
“你觉得有用就好。”陈善明站在她宿舍门口，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，“早点休息，明天还要早起训。”
“嗯，你也是。”林瑶接过笔记本，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突然想起生病时他端来的鸡汤，雨天里递来的手帕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。
她回到宿舍，把笔记本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，旁边是他给的草莓味奶糖、那套枪械保养工具，还有上次病中喝空的保温杯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落在这些东西上，泛着温柔的光。
林瑶翻开笔记本，看着那些红色的标注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。她知道，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——她和陈善明之间，早己不只是并肩作战的战友，而是能在细微处读懂彼此的人。这种感觉，比任何战功都让她觉得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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