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统勋被软禁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济南官场。巡抚衙门重兵围守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刘墉多次求见钦差大臣,均被以"避嫌"为由拒绝。
"公子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"李卫忧心忡忡,"我打听到,弹劾老爷的奏章有十几份,都是怡亲王旧部所为。"
刘墉面色凝重:"他们这是要置父亲于死地。我们必须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。"
张梦晋道:"我在京城有些故旧,或可打听消息。"说罢立即修书数封,飞鸽传书。
三日后,回信陆续到来。情况比想象的更糟:弹劾刘统勋的不仅是怡亲王余孽,还有多位朝中重臣,甚至包括一位内阁大学士!
"他们罗织了十大罪状,包括滥用职权、纵子行凶、结党营私等。"张梦晋念着信函,"最严重的是指控老爷在海防营案中故意扩大打击面,排除异己。"
刘墉拍案而起:"颠倒黑白!父亲正是为了彻查海防营案才得罪他们!"
"更麻烦的是,"张梦晋继续道,"他们还指控公子您科场舞弊,说您的解元是钱维城学政徇私所赐。"
刘墉冷笑:"真是无所不用其极!"
就在这时,周武匆匆来报:"公子,京城来人了!是都察院的御史,说要提审您!"
刘墉整了整衣冠:"来得正好!我正要会会他们!"
公堂之上,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琛高坐主位,面色冷峻:"刘墉,你可知罪?"
刘墉不卑不亢:"下官不知何罪之有。"
王琛一拍惊堂木:"还敢狡辩!你父子二人结党营私,排除异己,罪证确凿!本官奉旨查办,还不从实招来!"
刘墉昂首道:"大人既说罪证确凿,就请出示证据。若真有实据,下官甘愿领罪。"
王琛冷笑:"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带人证!"
几个官员被带上堂,都是被刘统勋查办过的贪官。他们众口一词,指控刘家父子罗织罪名,陷害忠良。
刘墉静静听完,突然问其中一人:"张大人,你说我父亲陷害你,那你在海防营私设的赌场,也是陷害吗?"
那张大人脸色顿变:"什么赌场?我不知道!"
刘墉从袖中取出一本账簿:"这是从你书房暗格搜出的账本,记录着赌场每月收益和分红。需要我念给大家听吗?"
张大人在地。其他几人见状,也都神色慌张。
王琛怒道:"刘墉!公堂之上,岂容你恐吓人证!"
刘墉躬身:"下官不敢。只是人证既然指控,总该允许下官辩驳吧?"
就在这时,堂外传来喧哗。一个百姓冲破守卫,跪地高喊:"青天大老爷!我们要为刘巡抚申冤啊!"
紧接着,成百上千的百姓涌到衙门外,齐声喊冤:"刘青天是好人!""放了刘巡抚!"
王琛面色铁青:"反了!反了!把这些刁民都赶走!"
刘墉朗声道:"大人!百姓自发请愿,何罪之有?若是驱赶,恐怕更落人口实!"
王琛咬牙切齿,只好暂时退堂。
回到后衙,张梦晋笑道:"崇如兄好手段!这下王琛不敢轻举妄动了。"
刘墉摇头:"这只是权宜之计。王琛既然敢来,必定还有后手。"
果然,次日王琛改变策略,不再公开审问,而是暗中搜集"证据"。同时,京城传来消息:皇上对山东民变十分不满,可能要从重处置刘统勋!
形势危急,刘墉决定冒险进京面圣。他让张梦晋假扮自己留在济南迷惑对手,自己则连夜北上。
京城,紫禁城养心殿。乾隆正在批阅奏章,太监来报:"皇上,山东历城知县刘墉殿外求见。"
乾隆挑眉:"他不是该在济南吗?怎么跑到京城来了?宣!"
刘墉入殿跪拜:"臣刘墉叩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"
乾隆淡淡道:"刘墉,你擅离职守,该当何罪?"
刘墉叩首:"臣知罪。但臣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,关乎朝廷纲纪,不得不冒死进京。"
"哦?说来听听。"
刘墉将父亲被诬陷、怡亲王余孽反扑等事娓娓道来,并呈上收集的证据。
乾隆仔细翻阅,面色渐沉:"这些证据可信吗?"
"句句属实!皇上可派人核查。"刘墉道,"怡亲王虽倒,但其党羽仍在朝中兴风作浪。若不彻底铲除,后患无穷!"
乾隆沉吟片刻:"朕知道了。你先下去吧。"
刘墉心中忐忑,但知皇上自有圣断,只好叩首退下。
就在刘墉离宫时,几个官员在暗处交换眼神:"刘墉果然进京了!按计划行事!"
是夜,刘墉在驿馆歇息,忽闻窗外异响。他警觉地握剑起身,只见数个黑影跃入院中。
"刘墉!拿命来!"刺客破门而入,刀光剑影首取要害!
刘墉奋力抵抗,但对方人多势众,渐渐不支。眼看就要丧命,突然数支弩箭射来,刺客应声倒地!
一队大内侍卫冲入:"刘大人受惊了!皇上料定有人要对您不利,特派我等保护。"
原来乾隆早料到有人会狗急跳墙,暗中派了侍卫保护。
次日早朝,乾隆突然发难:"王琛!你可知罪?"
王琛大惊:"臣...臣不知..."
乾隆将一叠奏折摔下:"这些弹劾刘统勋的奏章,都是你授意的吧?还有这些所谓'证据',根本是伪造的!"
王琛在地:"臣...臣受奸人蒙蔽..."
"蒙蔽?"乾隆冷笑,"朕看你是同党!来人!摘去顶戴,押入天牢!"
接着,乾隆又处置了数个怡亲王余党,朝堂震动。
退朝后,乾隆单独召见刘墉:"刘墉,你父子二人忠心可嘉,但太过刚首,易折啊。"
刘墉躬身:"臣只知道,为官一日,当尽一日忠君爱民之责。"
乾隆颔首:"好!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,彻查怡亲王余党!凡有涉案者,无论官职大小,一律严办!"
"臣领旨!"
有了尚方宝剑,刘墉雷厉风行,很快查清怡亲王余党的犯罪网络。一个个贪官落马,朝野肃然。
然而在查案过程中,刘墉发现一个惊人秘密:怡亲王余党不仅勾结朝臣,还与境外势力有联系!他们私通罗刹国,出卖边境军情!
"真是罪该万死!"刘墉震怒,立即将情况密奏乾隆。
乾隆阅后大怒:"通敌叛国,罪不容诛!刘墉,朕命你继续深查,务必揪出所有叛国者!"
调查越发深入,牵扯出的官员越来越多。甚至连一些皇亲国戚也卷入其中。
这日,刘墉正在查阅案卷,突然一支冷箭射入窗内!箭上绑着字条:"适可而止,否则苏婉清性命不保!"
刘墉心中一凛:他们竟然用婉清来威胁!
果然,很快有消息传来:苏婉清在老家失踪了!显然是被怡亲王余孽绑架!
刘墉又急又怒,但深知此时退缩,前功尽弃。他咬牙继续查案,同时暗中派人搜寻苏婉清。
调查终于指向最后的大鱼:当朝国舅爷(贵妃的哥哥)!他竟然才是怡亲王余党的真正幕后主使!
刘墉将证据呈交乾隆。乾隆震怒之余,又十分痛心:"国舅啊国舅,你己是皇亲国戚,为何还要通敌叛国?"
国舅爷跪地痛哭:"臣一时糊涂,被怡亲王蛊惑...求皇上开恩!"
乾隆长叹一声:"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更何况是通敌叛国之大罪!"
最终,国舅爷被赐白绫自尽,其余党羽或斩或流,无一幸免。
这场震动朝野的大案终于落下帷幕。刘统勋官复原职,刘墉因功升任济南知府。
庆功宴上,乾隆特意赐酒:"刘爱卿,此次你立下大功,想要什么赏赐?"
刘墉跪奏:"臣别无他求,只求皇上准臣辞官,去寻找失踪的未婚妻。"
乾隆动容:"好个重情重义的刘墉!朕准了!另外加封你为山东巡按御史,可便宜行事。找到未婚妻后,再回朝效力。"
"臣谢主隆恩!"
次日,刘墉辞别父亲,踏上寻找苏婉清的旅程。他知道,这将是另一场艰难的征途。
而此刻的苏婉清,正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。她不知道,她的崇如哥哥正在为她奔走天涯。
夜色中,刘墉单骑出城,背影坚定而孤独。
前路漫漫,凶险未知。但他义无反顾,因为心中有爱,有信念。
这就是刘墉,一个为民请命、为爱执着的清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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