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红木办公桌被林正宏的拳头砸得闷响，茶盏里的水晃出半杯，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，敲打着落地窗，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愤怒伴奏。
“这群畜生！”林正宏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“他们偷了我的儿子，养在身边十八年，竟然是为了……为了挖他的心！”
顾衍站在书桌对面，看着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、从未在人前失态的男人，此刻眼底翻涌着近乎失控的怒火。林正宏的头发有些凌乱，衬衫领口敞开着，平日里沉稳的气场被一种滚烫的、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情绪取代——那是混杂着心疼、愤怒与自责的火焰。
“爸，”顾衍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，“现在生气，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林正宏猛地抬头看他，眼神复杂。眼前的少年明明经历了最黑暗的算计，脸上却看不到多少怨毒，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，像淬过火的钢。可正是这份冷静，让林正宏心里更疼——这得是被伤得多深，才能把所有的痛都压在骨子里？
“解决不了？”林正宏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呼吸，指腹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——那是顾衍从顾家带出来的体检报告复印件，“适配度92%？调理？他们把你当成什么了？会喘气的器官容器吗？”
他抓起报告，几乎要揉碎，却又在最后一刻松了手，像是怕这纸张划破手指，也怕触碰到那些刺目的字眼。“十八年……他们每天看着你，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剖开你的胸膛。柳曼给你炖的汤，顾振雄对你的‘栽培’，甚至那个姓苏的丫头对你的‘情意’……全都是假的！全都是为了让你乖乖听话，好给他们那个病秧子儿子当祭品！”
雨声越来越大，林正宏的声音被淹没了几分，却更显沙哑。“我一想到你在顾家喝的每一口汤里都可能有药，想到你每年体检时他们盯着你心脏数据的眼神，我就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，猛地一拳砸在桌角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却浑然不觉。
顾衍走上前，轻轻按住他的手。林正宏的手很烫，带着怒火的温度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“爸，”顾衍的指尖触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，“我知道你心疼，但现在，我们更该想的是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林正宏看着他，眼神渐渐从愤怒转为审视。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我要他们一点一点地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，”顾衍的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夜景上，那里有顾家的产业，有那些伪善者的光环，“我要让顾振雄看着他引以为傲的顾氏集团垮掉，让柳曼看着她宝贝儿子的‘希望’彻底破灭，让苏晚晴为她的算计付出代价，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，都尝尝从云端摔进泥里的滋味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“我要他们活着，清醒地活着，看着自己亲手构建的一切化为乌有。我要他们知道，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，我是林衍，是你林正宏的儿子——他们惹错人了。”
林正宏定定地看了他许久，突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欣慰，也带着酸涩。“好小子，有种！像我林正宏的种！”他拍了拍顾衍的肩膀，力道不轻，却传递着一种无声的认可，“你想怎么做，爸都支持你。林氏集团所有的资源，都是你的后盾。”
“我知道顾家的软肋在哪里，”顾衍走到窗边，看着雨幕中模糊的霓虹，“他们的医疗产业看起来光鲜，其实根基早就空了。顾振雄为了给顾邵铺路，挪用了不少公款填窟窿，还和几个灰色地带的医疗机构有勾结。还有他们那个所谓的‘慈善基金’，账目根本经不起查。”
这些都是他前世在顾家耳濡目染、加上重生后刻意收集的信息。顾振雄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，却不知他早己在暗中把顾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。
林正宏挑眉：“你想从哪里下手？”
“先从外围开始，”顾衍转过身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，“顾家最近在跟城西的一个地产项目，那是他们想转型的关键一步。林氏刚好在那边有块地，可以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，林正宏己经明白了。“截胡？”
“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，”顾衍纠正道，“那块地的前主人，是被顾振雄用不正当手段逼走的，其中牵扯到的违规操作，足够让他们喝一壶。”
林正宏站起身，走到他身边，父子俩并肩看着窗外的雨景。雨水冲刷着玻璃，像是在洗涤这座城市的污垢。“需要我让人准备资料吗？”
“不用，”顾衍摇头，“我己经让赵叔在查了。他跟顾家有仇，比我们更清楚怎么戳他们的痛处。”
林正宏想起那个被顾家搞垮的地产商，点了点头。“赵天成？是个靠谱的人。当年若不是顾家使绊子，他的公司本该有更好的发展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顾衍，“你在顾家待了十八年，有没有……有没有什么事是你觉得为难的？比如，需要对付那些曾经对你‘好’的人？”
他指的是柳曼那些看似温柔的伪装，是苏晚晴那些虚情假意的关怀。他怕顾衍心里还有残存的情分，下不了手。
顾衍的目光冷了下来，像是结了层冰。“在他们决定挖我心脏的那一刻，所有的‘好’都变成了刀子。我对他们，只有恨，没有别的。”他想起手术台上的剧痛，想起柳曼那句“阿衍，这是你的荣幸”，想起苏晚晴在手术室外冷漠的脸，胸口的幻痛又开始隐隐作祟，但这一次，疼痛里燃烧的是复仇的火焰。
“那就好，”林正宏放下心来，拍了拍他的后背，“记住，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林家的人，从来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。”
雨声渐小，天边透出一丝微弱的光。顾衍看着父亲坚毅的侧脸，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因仇恨而紧绷的地方，松动了些许。前世他只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，这一世，他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，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人。
“爸，”顾衍轻声说，“谢谢你。”
林正宏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，眼里的怒火被一种温柔的情绪取代。“傻小子，跟爸说什么谢。”他抬手，想摸摸顾衍的头，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对己经成年的儿子来说有些突兀，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去休息吧，明天开始，我们正式打响第一枪。”
顾衍点头，转身走出书房。走廊的灯光温暖，映着墙上林家历代的照片，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平和而坚定的神情。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前，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，林正宏的身影还站在窗前，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。
他推开房门，躺在床上，听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声。复仇的路还很长，但他不再感到孤单。那些在顾家积攒了十八年的恨意，此刻有了宣泄的出口，有了支撑的力量。
他闭上眼，脑海里闪过顾振雄、柳曼、顾邵、苏晚晴的脸，每一张都清晰无比。
“等着吧，”他在心里默念，“这一世，我会让你们用最痛苦的方式，偿还欠我的一切。”
窗外的月光穿透云层，洒在书桌上那枚刻着“林”字的玉佩上，泛着温润的光。那是新生的希望，也是复仇的号角。属于林衍的战争，即将开始。
作者“隔壁的老老王”推荐阅读《豪门祭品：心脏的反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998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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