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春楼的二楼雅间，窗纱被轻轻拢起，遮住了外面的市井喧嚣，只漏进几缕柔和的晨光。宋晚宁戴着淡青色帷帽，帽檐压得略低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。她指尖按着桌上摊开的泛黄账本，目光落在 “柳嵩” 二字旁边密密麻麻的人名上 —— 这是苏掌柜连夜整理出的柳嵩人脉册，从六部官员到地方知府，每一个与柳家有牵连的人，都被记在上面。
“宋姑娘，” 苏掌柜站在一旁，声音压得极低，手里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，“柳嵩虽被停职关在天牢，可他的家人没闲着。昨夜属下的人看到，柳家的管家偷偷去了城外的钱庄，想把柳嵩贪腐的金银转移到江南的分号，还派了三个暗卫盯着尚书府的后门，像是在等机会对姑娘下手。”
宋晚宁握着账本的手指紧了紧。柳嵩倒台后，她就知道柳家不会善罢甘休，却没想到他们还敢在京城明目张胆地转移赃款，甚至想对她动手。她指尖划过账本上 “江南盐运使” 的名字，忽然想起林时衍离京前说的，废太子在云漠州的旧部多与盐铁生意有关，心里隐隐有了猜测。
“江南盐运使……”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，“此人与柳嵩往来密切？”
“是柳嵩的表侄。” 苏掌柜点头，“当年柳嵩举荐他做了盐运使，这几年江南的盐税，至少有三成进了柳家的腰包。”
宋晚宁刚要再问，雅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，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呼喊：“都给我仔细查！林时衍的眼线肯定藏在这望春楼里，谁要是敢包庇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是柳明轩的余党！宋晚宁心头一凛 —— 柳明轩虽被保释（第 26 章伏笔），却一首被秦峰盯着，没想到他竟敢派手下公然来望春楼查房，显然是冲着 “林时衍眼线” 来的。
“姑娘快藏账本！” 苏掌柜反应极快，立刻将桌上的账本往宋晚宁手边推。宋晚宁迅速将账本对折，塞进宽大的袖口，又拢了拢帷帽，调整坐姿，假装是低头喝茶的闺阁女子。
“砰！” 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，三个穿着短打的汉子闯进来，为首的人满脸横肉，目光扫过房间，最后落在宋晚宁身上，眼神里满是怀疑：“苏掌柜，这是谁？望春楼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藏头露尾的客人？”
苏掌柜连忙上前一步，挡在宋晚宁身前，脸上堆着笑意：“这位爷，这是小的远房侄女，从乡下过来探亲，第一次来京城，怕生，才戴了帷帽。姑娘家脸皮薄，爷可别吓着她。”
那汉子显然不信，上前一步就要掀宋晚宁的帷帽：“乡下姑娘？我看是林时衍的眼线吧！把帷帽摘了，让爷看看！”
宋晚宁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，指尖触到杯底的温度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就在汉子的手快要碰到帷帽时，苏掌柜突然咳嗽一声，悄悄将一枚银锭塞到汉子手里：“爷说笑了，小的哪敢窝藏林大人的眼线？这侄女还等着去前面的胭脂铺买东西呢，耽误了时辰，她爹娘该着急了。”
汉子掂了掂手里的银锭，分量不轻，脸色缓和了些。他又瞥了宋晚宁一眼，见她始终低着头，肩膀微微发抖，确实像个怕生的乡下姑娘，便冷哼一声：“算你识相！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，这望春楼也别想开了！” 说完，带着手下转身离开，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苏掌柜一眼。
雅间的门被关上，宋晚宁才松了口气，后背己经惊出一层薄汗。苏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低声道：“姑娘，这里不安全，属下送您从后门走，秦峰大人派的侍卫就在后门等着。”
宋晚宁点头，跟着苏掌柜从雅间的侧门出去，沿着狭窄的回廊走到望春楼的后门。门外果然站着两个穿着便服的侍卫，见宋晚宁出来，立刻上前躬身：“宋姑娘，秦峰大人让我们护送您回府。”
作者“袁老头”推荐阅读《重生后趴到权臣怀里哭，他红温了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一路上，侍卫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，宋晚宁坐在马车上，指尖反复着袖口的账本 —— 刚才情急之下没来得及细看，现在静下心来，才发现账本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小字：“云漠州盐场，与废太子旧部往来密切，月中会有一批私盐运抵云漠。”
云漠州盐场！宋晚宁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林时衍正在云漠州查废太子余党，这盐场的线索，说不定就是废太子与柳嵩勾结的关键证据！她立刻让马车加快速度，赶回尚书府 —— 她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时衍。
回到尚书府，宋晚宁立刻进了书房，取出账本，仔细核对 “云漠州盐场” 的记录。确认无误后，她铺开信纸，提笔写信，将柳家转移赃款、派暗卫盯梢，以及云漠州盐场与废太子旧部往来的消息一一写清楚。写完后，她想起林时衍偏爱桂花的味道（第 11 章伏笔，林时衍曾说过喜欢桂花糕的香气），便从抽屉里取出一片晒干的桂花，夹在信纸里 —— 这是去年秋天她在静远居的庭院里晒的，一首没舍得用。
“把这封信交给秦峰大人，让他用密信的方式传给林大人。” 宋晚宁将信交给贴身丫鬟，“告诉秦峰大人，云漠州盐场的线索很重要，让林大人务必留意。”
丫鬟接过信，快步离开。宋晚宁站在窗前，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，心里满是期待 —— 她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及时送到林时衍手里，却知道这是目前能帮到他的唯一办法。
而此时，林时衍正在云漠州的军营里查看地图。秦峰派来的密使连夜赶到，将宋晚宁的信递给他。林时衍拆开信，桂花的清香立刻飘了出来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，指尖捏着那片干枯的桂花，仿佛能看到宋晚宁在尚书府晒桂花时的模样。
“云漠州盐场……” 他轻声念出信上的内容，眼神渐渐变得凝重。他立刻召集将领，指着地图上 “云漠州盐场” 的位置：“立刻派人去盐场附近探查，月中会有一批私盐运抵，这批私盐背后，很可能就是废太子的旧部。另外，传消息给京城的秦峰，让他盯着江南盐运使，查清柳家转移的赃款是否与盐场有关。”
“是！” 将领们齐声应道，立刻下去部署。
林时衍握着手里的信纸，指尖反复着那片桂花。夕阳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，落在信纸上，将 “云漠州盐场” 西个字映得格外清晰。他知道，宋晚宁送来的这条线索，很可能就是打破废太子与柳嵩勾结的关键。只要查清盐场的私盐流向，就能找到废太子叛乱的证据，也能为镇北侯府的旧案找到铁证。
“晚宁……” 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，眼底满是暖意。虽然隔着千里，可她的心意，她的助力，却像这桂花的香气一样，时刻围绕着他，给了他无穷的力量。
京城里，宋晚宁还在盯着柳家的动向。她知道，暗查柳党的路不会好走，柳家的余党还在暗处盯着她，随时可能动手。可她并不害怕 —— 她有秦峰的保护，有苏掌柜的帮助，还有林时衍在云漠州的呼应。只要他们齐心协力，就一定能查清所有真相，让柳嵩和废太子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。
夜色渐浓，尚书府的灯一盏盏亮起。宋晚宁坐在书房里，看着桌上的柳嵩人脉册，又想起林时衍手里的信，嘴角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。她和林时衍，一个在京中查柳党，一个在云漠州查逆党，虽隔着千里，却像并肩作战的战友，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。
这一次，他们绝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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