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小说主打一个温馨市井言情,同时本书也融合了扬州的一些 地域文化(扬州特色)比如非遗/手艺传承 元素等。
有了解扬州的宝子们应该知道,扬州是个很美的地方。
这本小说故事主要以男女主温情感情线为主线,围绕着扬州琼花巷的街坊日常、漆艺与织绣手艺的传承展开,没有很强的冲突或者虐点,更多的是接地气的烟火气,还有街坊间互相帮衬的一些暖心事,整体风格是“小日子里的甜与暖”。好了废话不多说看正文。
扬州的六月太阳火辣辣的晒。
就像泼在青石板上的熔金,把东关街烤得发烫。连卖凉粉的王阿婆都躲在棚子下扇蒲扇,唯有“算珠阁”里,传来一阵“噼里啪啦”的算盘声,脆得像刚剥了壳的莲子,盖过了街面的吆喝。
沈珠算坐在靠窗的酸枝木桌后,指尖在黑檀木做的算盘上翻飞,比巷口那耍皮影的还灵活。她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,领口处缝着补丁(是去年冬天的旧袄改的),头发用一根光溜溜的木簪挽着——不是没银簪,是觉得“银簪戴在头上,又不能当饭吃,万一被偷了,岂不是得损失好几两银子”。
“张老板,你这漆料钱,多记了3两。”沈珠算停下手里的算盘,抬眼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,眼神像算盘珠一样,又亮又硬。
张记漆器坊的张老板搓了搓手,脸上堆着笑:“沈掌柜,许是伙计的眼花了,小本生意,哪能差这么多……”
“小本生意就更应该算精准。”沈珠算把账本推了过去,指尖点在“西月漆料”那一行,指甲盖磨得发亮(是常年拨算盘磨的),“你西月份进了5斤熟漆,每斤1两2钱,共6两;三月份进了10斤生漆,每斤8钱,共8两。加一起来14两,可你账本上写的是17两——这3两,是漆料自己长腿跑了,还是你伙计揣进腰包了?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在账本上,连“两”下的“钱”“毫”都算得明明白白。张老板的笑僵在脸上,咽了口唾沫,从怀里掏出3两银子递过去,嘴里念叨:“还是沈掌柜厉害,换作旁人,这钱就白扔了。”
沈珠算接过银子,先对着光转了两圈(看成色),又放在柜台下的小秤上称了称(不多不少,正好3两),才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。那荷包是粗布缝的,缝了三层,鼓囊囊的,却没有一点响声——她怕银子碰撞出声音,招来小偷。
“下次账本再错,我就扣你半成酬劳。”沈珠算把账本叠好,又补了句,“你作坊里的漆渣别扔,卖给木工坊,一斤能换2文钱,一个月下来,能买两笼包子。”
张老板哭笑不得:“沈掌柜,您这算盘,真是比铁还硬,连渣都能算出钱来。”
“钱不是大风刮来的,一分一毫都得攥紧。”沈珠算低头翻找着下一本账(是巷口李记包子铺的),头也不抬地说,“我得赶在午市前算完,晚了菜摊上就只剩下老叶子了,又得多花一文钱买嫩叶。”
张老板刚走,门口就传来一阵“噔噔噔”的脚步声。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,长衫料子是上好的杭绸(沈珠算一眼就看出,这料子至少值5两银子),却沾了泥点,下摆还破了个洞。男人脸色苍白,额头上全是汗,连鬓角的头发都湿了,看着就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,却仍然端着架子,脊背挺得笔首。
是顾砚知。他刚从京城逃到扬州,老仆孙伯在路上发了热,急需医药费。他打听着东关街有个“算珠阁”,掌柜的算账很厉害,或许需要人抄书,便找了过来。
顾砚知还没开口,目光就落在了柜台旁的小桌子上——那里放着半个咬过的青菜包子,是沈珠算早上没吃完的。他皱了皱眉,觉得这铺子又小又挤,连吃食都放得这么随意,正想要转身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喝:
“站住!”
沈珠算抬头,看见顾砚知盯着那半个包子,眼神里带着嫌弃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她起身走到门口,指着顾砚知的袖口:“你刚刚是不是碰了我桌子上的包子?”
顾砚知愣了愣,摇头:“未曾。”
“没碰就好。”沈珠算松了口气,又盯着他的脸,“你是来算账的?还是来当伙计的?”
顾砚知抿了抿唇,尽量客气地说:“在下顾砚知,想求一份抄书的活计,不知掌柜的是否需要?”
沈珠算上下打量着他——长得倒是俊俏,就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,抄书的话怕是慢得很。她正要拒绝,却听见街对面传来“卖包子咯——3文钱一个——”的吆喝,突然想起什么,又看向顾砚知:
“你早上吃包子了?”
顾砚知愣了愣,点头:“在街口吃了两个。”
“剩了没?”
“……剩了半个,觉得不好吃,便扔了。”
沈珠算的眼睛瞬间瞪圆了,像算盘珠一样:“你扔了?3文钱一个的包子,你扔了半个?那就是1.5文钱!你知道1.5文钱能买什么吗?能买3根青菜,能买半把柴火,能买……”
她越说越气,手指都气的发抖——1.5文钱啊,够她点两天的油灯了!顾砚知被她骂得懵了,他这辈子锦衣玉食,别说半个包子,就是一笼包子扔了,也没人敢说他一句,如今却被一个市井掌柜的指着鼻子骂“浪费钱”。
“不过是半个包子,掌柜的何必如此计较?”顾砚知皱着眉,语气里带了点不满。
“计较?”沈珠算冷笑一声,伸手拽住他的袖口,“1.5文钱也是钱!你今天要么把这1.5文钱赔给街口的包子铺(让他们别亏了),要么跟我去捡回来(虽然可能被狗吃了,但得有这个态度),不然别想走!”
顾砚知被她拽着,杭绸袖口都皱了,却挣脱不开——沈珠算的手看着很细,但力气却很大(常年拨算盘练的)。他看着眼前这个“抠门到了极致”的掌柜,又想起病床上的孙伯,终究是忍了:
“我赔。但我没钱,能否……用抄书抵?”
沈珠算眼珠子转了转,心里却在打着算盆:抄一页书得账5文钱,1.5文钱得抄3页(还得扣掉废纸的钱)。她点了点头,松开手:“行。但我有个规矩:抄书用店里的废纸(边角料拼的),写错一个字罚1文钱,抄得慢了扣半文钱。现在就开始,先抄李记包子铺的账!”
顾砚知跟着沈珠算走进“算珠阁”,看着柜台下堆着的废纸(都是裁下来的边角料,被沈珠算用线缝成了本子),又看了看桌子上那半个没吃完的青菜包,突然觉得,这扬州的日子,怕是和京城完全不一样。
傍晚收工时,巷口卖豆浆的李大叔特意绕到算珠阁,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放在门口,低声对沈珠算说:“珠算啊,柳家的人下午在我摊前打听你,说你‘不识抬举’,你晚上记得锁好门,当心些。这豆浆是剩的,别浪费了。”说完不等沈珠算道谢,挑着担子就走了。沈珠算看着那碗豆浆,指尖碰了碰碗沿,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——她知道,李大叔是怕她不肯收,才说“是剩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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