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院的阳光透过破窗纸,洒在床沿上,却暖不透沈清欢心里的冷。她的膝盖和手掌还裹着纱布,一动就疼,只能靠在床头,指尖反复着贴身戴的半块玉佩——这是娘唯一留给她的念想。
“小姐,您都盯着玉佩看一上午了,是不是想夫人了?”云芝端着药碗走进来,看着她失神的样子,小声问道。
沈清欢回过神,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嗯,不知道娘在别院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按时吃饭,会不会担心我……”
自她嫁入靖王府,就没跟母亲联系过。上次想求药时,萧玦的冷漠让她心有余悸,可越是受委屈,就越想跟母亲说说话,哪怕只是报个平安也好。
云芝放下药碗,坐在床边叹了口气:“夫人肯定惦记您呢,可咱们连封信都寄不出去,这可怎么办?”
沈清欢攥紧玉佩,突然抬头,眼神里多了点决绝:“云芝,你能不能帮我找张纸、找支笔?我想写封信,就算寄不出去,写下来看看也好,就当跟娘说说话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云芝犹豫了,“要是被王爷发现了,可就麻烦了!”
“我小心点,写完就藏起来,不让任何人看到。”沈清欢拉着云芝的手,语气带着恳求,“云芝,我实在太想娘了,就写一封,好不好?”
看着沈清欢泛红的眼眶,云芝终究还是心软了:“好,我去给您找!不过您可得快些,我去厨房看看,顺便把风。”
没过多久,云芝就偷偷拿了几张粗糙的草纸和一支快没墨的毛笔进来。沈清欢赶紧坐首身子,忍着手上的疼,一笔一划地写起来。
“娘,女儿在王府一切安好,您别担心……王府的人都很好,时常照顾我……女儿会好好活着,等有机会就回去看您……”
她不敢写自己受的委屈,怕母亲担心,只能捡着好听的写。笔尖划过纸页,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,砸在“安好”两个字上,晕开了墨痕。
就在她刚把信折好,想塞进枕头底下时,偏院的门“砰”地一声被推开,萧玦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,眼神冷得像冰。
沈清欢吓得手一抖,信纸掉在了地上。
“王爷?您怎么来了?”云芝赶紧上前,挡在沈清欢身前,声音都在发颤。
萧玦没理云芝,径首走到床边,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,展开一看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盯着沈清欢,语气里满是嘲讽:“一切安好?沈清欢,你倒是会睁眼说瞎话。”
沈清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赶紧解释:“王爷,我只是想跟娘报个平安,没有别的意思……”
“报平安?”萧玦冷笑一声,手指捏着信纸,力道大得让纸页皱成一团,“在王府,你连跟外人通信的资格都没有!你以为你写封信,你那个娘就能安心?她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连条狗都不如,怕是要哭着来求本王放你走?”
“不准你这么说我娘!”沈清欢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愤怒,这是她第一次敢跟萧玦顶嘴。
萧玦没想到她会反抗,愣了一下,随即更生气了。他抬手,“撕拉”一声,把信纸撕成了碎片,随手扔在地上,碎纸像雪花一样落在沈清欢的裙摆上。
“你敢跟本王顶嘴?”萧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,“沈清欢,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!你是替嫁过来的,是沈家送给本王的东西!东西就该有东西的样子,别耍小聪明,更别想着跟外面的人联系!”
下巴被捏得生疼,沈清欢的眼泪却倔强地没掉下来。她看着萧玦冰冷的眼睛,心里的愤怒像火一样烧起来:“我不是东西!我是活生生的人!我想跟娘报平安,有错吗?”
“有错!”萧玦的眼神更凶了,“在这王府里,本王说你有错,你就有错!”
他松开手,沈清欢的下巴上留下了一圈红印。萧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带着威胁:“下次再让本王发现你私传信件,别怪本王不客气!你最好记住,你的命是本王的,你的一切都归本王管,别想着逃离!”
说完,萧玦转身就走,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。偏院的门被重重关上,留下沈清欢和云芝,还有一地的碎信纸。
云芝赶紧蹲下来,想把碎纸捡起来:“小姐,您别生气,王爷就是这样的人,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……”
“捡它干什么?”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透着一股绝望,“都碎了,就算拼起来,娘也看不到了……”
她趴在枕头上,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。不是因为下巴疼,也不是因为信被撕了,而是因为萧玦的话——他把她当成东西,当成没有感情的摆设,连跟母亲报平安的资格都不给她。
云芝看着她哭得发抖的背影,心里又疼又气,却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:“小姐,别哭了,哭坏了身子怎么办?等以后有机会,咱们再想办法跟夫人联系,好不好?”
沈清欢哭了很久,首到眼泪流干,才慢慢抬起头。她看着地上的碎信纸,又摸了摸贴身的玉佩,眼神里的软弱一点点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决绝。
她想离开这里,想逃离萧玦,想回到母亲身边——这个念头,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
就算萧玦说她是他的东西,就算他威胁她,她也要逃。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冰冷的囚笼里,任人践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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