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几天，沈清欢都没敢再出偏院。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要么发呆，要么跟着云芝学识字——云芝怕她闷出病，偷偷从厨房老嬷嬷那里借了本旧书，每天教她认几个字。
这天午后，萧玦突然让人传她去书房。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，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，一路上都提着心。
走进书房时，萧玦正坐在书桌后，手里拿着一封信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——那是沈清欢从未见过的温柔，温柔得让她心慌。
“王爷，您传臣妾来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沈清欢低下头，不敢看他的表情。
萧玦抬起头，将手里的信扬了扬，语气带着刻意的炫耀：“你知道这是谁给本王写的信吗？是明珠。”
又是沈明珠。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，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。
“明珠嫁了世家公子，日子过得自在得很。”萧玦慢悠悠地说，眼神却紧紧盯着沈清欢的反应，“她信里说，她夫君对她极好，带她去游山玩水，还送了她好些珍宝。不像你，只能困在这王府里，连出门都要报备。”
沈清欢的头垂得更低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。她知道萧玦是故意的，故意在她面前说沈明珠的好，故意让她难受。
“你看，”萧玦把信递到她面前，“她还惦记着本王，知道本王喜欢吃甜食，特意让下人送了些点心来。哪像你，木头一样，连本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沈清欢看着那封信，信封上的字迹娟秀，是沈明珠的笔迹。她想起沈明珠出嫁那天，穿着大红的嫁衣，笑得一脸得意，而她穿着不合尺寸的嫁衣，却像个木偶一样被推进了靖王府的大门。
“怎么？不说话？”萧玦收回信，语气带着嘲讽，“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上明珠？也是，你一个庶女，怎么配和明珠比。她生来就是嫡女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，你呢？不过是个没人疼的孩子，你能嫁给本王，己经是你的福气了。”
“福气”——这两个字像一把刀，狠狠割在沈清欢的心上。她猛地抬起头，眼里闪过一丝倔强，却很快又被隐忍取代。她攥紧了手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渗出血珠，她却一点都没察觉。
“王爷，臣妾还有事，先告退了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，却努力保持平静。
萧玦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紧攥的手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却很快被冷意取代：“滚吧。”
沈清欢转身走出书房，脚步有些踉跄。刚走出书房门，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云芝。
“王妃，您怎么了？脸色这么差？”云芝赶紧扶住她，看到她掌心的血珠，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，“您这是怎么弄的？快，我给您包扎一下。”
沈清欢摇摇头，声音带着哽咽：“云芝，我没事……就是觉得，这王府，真的好冷啊。”
云芝扶着她往偏院走，心里又气又急。她知道是萧玦又欺负王妃了，却又没办法——萧玦是王爷，他们不过是奴才和庶女，哪里敢反抗。
回到偏院，云芝给沈清欢包扎好掌心的伤口。沈清欢看着伤口上的白布，忽然笑了笑：“云芝，你说，我要是像这伤口一样，疼到极致，是不是就能麻木了？”
云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：“王妃，您别这么说……总会好起来的，总会的。”
沈清欢没说话，只是看向窗外。窗外的阳光正好，可她却觉得，自己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冰冷的王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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