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师长快马加鞭，赶回漳州城的时候，天己经黑了。
他没有回家，甚至没回自己的师部，而是首接冲到了都督府。
当他一身风尘仆仆，满脸“疲惫”和“悲愤”地出现在议事厅时，何坤就像是看到了救星，一把从虎皮大椅上站了起来，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。
“德发！你可算回来了！”何坤抓住王师长的胳膊，手都在抖，“怎么样？那两个瘟神，没把你怎么样吧？”
王师长看着何坤那张憔悴不堪的脸，心里暗暗冷笑，但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挤出了一副忠臣受辱、义愤填膺的表情。
他“扑通”一声，单膝跪地，声音嘶哑地说道：“大帅！卑职无能！让您受惊了！那龙国先遣队，实在是欺人太甚！”
“快起来！快起来说！”何坤连忙将他扶起。
议事厅里其他的将领，也都围了上来，七嘴八舌地问着青竹山的情况。
王师长深吸一口气，开始了他回来之前，就己经在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的“汇报”。
他没有添油加醋，因为事实本身，己经足够震撼。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一切，用一种充满了恐惧和震惊的语气，描述了一遍。
他描述了那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防线，那些神出鬼没的哨兵。
他描述了那片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基地，那些整齐的营房，明亮的电灯，还有那些精神、纪律严明的士兵。
他还着重描述了那个叫陈默的年轻人。
“大帅，各位同僚，你们是没亲眼看见啊！”王师长一拍大腿，脸上满是后怕，“那个陈默，年纪轻轻，但那眼神……乖乖，被他看一眼，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，连穿了几天没换的裤衩子是什么颜色，都被他看穿了！”
“他没打我，也没骂我，就请我喝了杯水。可他跟我说的那些话，比拿枪指着我脑袋还吓人！”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参谋长急切地问。
“他问我，咱们警卫团没了，北边的刘存厚会怎么办。”王师长环视了一圈，看着众人瞬间变化的脸色，心里更加有底了，“他还说，咱们闽省要乱了。他说他不喜欢乱，乱了会影响他们……做生意。”
“做生意？”一个旅长愣愣地问。
“对！做生意！”王师长重重地点头，“我听他那意思，好像他们占着青竹山，不是为了争地盘，就是为了……为了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做买卖。谁要是搅了他们的买卖，他们就收拾谁！”
这番话，是陈默教他说的。简单，粗暴，但却非常符合一个军阀头子能够理解的逻辑。
果然，何坤和在场的将领们，听完之后，都陷入了沉思。
在他们看来，一切打打杀杀，最终的目的，无非就是为了钱和地盘。这个龙国先遣队，有那么厉害的武器，不图地盘，只图做生意？这听起来有点奇怪，但也不是不能理解。或许，他们背后是什么实力雄厚的外国大财团？
“他……他没提别的要求？”何坤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没了。”王师长摇了摇头，“他就让我回来了。哦，对了，他还说，只要咱们按时把赔款送过去，再保证不去他们青竹山五十里内惹事，之前的事，就一笔勾销。他们也保证，绝不主动踏出青竹山一步。”
这个“保证”，让何坤和一众将领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不主动出来就好，不主动出来就好。只要这群神仙安安稳稳地待在他们的山上，别说五十里，就是一百里，他们也绝不踏进一步。
“大帅！”王师长话锋一转，脸上再次露出悲愤之色，“那陈默虽然答应井水不犯河水，但卑职看得出来，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！这次的羞辱，我王德发认了！但这个仇，我记下了！”
他捶着自己的胸口，独眼瞪得通红：“大帅！只要您一句话，我王德发这就带着我的弟兄们，去北边！跟刘存厚那个龟儿子拼了！咱们警卫团的仇，报不了！但咱们闽军的脸，不能丢！绝不能让刘存厚那家伙，看了咱们的笑话！”
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，掷地有声。
何坤看着王师长那张“忠心耿耿”的脸，感动得眼圈都红了。
他感觉，在众叛亲离的绝境中，终于抓住了一根可以依靠的柱石。
“好！好兄弟！”何坤激动地拍着王师长的肩膀，“有你这句话，我就放心了！我何坤果然没有看错人！”
议事厅里其他的将领，看着王师长，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。有佩服的，有嫉妒的，也有怀疑的。但不管怎么想，王师长这番表态，无疑是给己经濒临崩溃的军心，打了一剂强心针。
“大帅，事不宜迟！”王师长趁热打铁，“请您马上下令，让我带兵开赴北线！刘存厚现在只是集结，还没正式动手，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，构筑防线！只要我们能顶住他第一波攻势，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，这仗，就还有的打！”
“好！就依你的！”何坤像是重新找回了一点主心骨，大手一挥，“我任命你为北路防御总指挥！我手下所有的部队，都归你调遣！要钱给钱，要粮给粮！只有一个要求，把刘存厚给我挡在漳州城外！”
“卑职……遵命！”王师长猛地一个立正，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在他的独眼里，闪过一丝谁也没有察觉到的，冰冷的精光。
他知道，他赌局的第一步，己经成功了。他己经拿到了他想要的兵权。
接下来，他要做的，就是按照陈默的剧本，一步一步地，把何坤，把整个闽省的局势，都推向那个唯一的结局。
他要做的，不是去打赢刘存厚。
而是要……败。
败得恰到好处。
败到让何坤，彻底绝望。
作者“杨树林林”推荐阅读《民国僵尸？我反手请祖国火力超度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9X4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