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月影寒潭,月璃体内阴阳真力流转不息,虽未完全融合,却己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,让她修为不仅尽复,甚至隐隐有所精进。然而,两人脸上却无多少喜色,因为最后一件,也是最关键的一件神物——混沌息壤,依旧毫无头绪。
“太阳真火、太阴真水皆有明确出处可寻,唯独这混沌息壤,传说乃天地初开时,孕育万物的本源之土,早己散于三界,踪迹难觅。”沈清辞眉头紧锁,即便是他身为文昌星君时的记忆,也仅有只言片语的记载。
月璃沉思片刻,道:“息壤既是万物本源,必与生命起源、大地核心相关。或许,我们该从最古老、最接近本源的地方找起。”
“最古老的地方……”沈清辞目光一亮,“不周山!传说中撑天之柱的遗址!那里是上古神战之地,也是天地法则最混乱、最接近本源的地方之一!”
不周山,传说中连接天地的巨山,后被共工撞断,其遗址成为三界一处禁忌之地,空间破碎,法则混乱,危险异常,但也可能保留着最古老的秘密。
“好,就去不周山!”月璃决然道。时间紧迫,星陨之海的渊隙不知何时会彻底爆发,他们没有更多选择。
两人调转方向,朝着传说中不周山所在的西北极地飞去。越靠近目的地,天地间的灵气越发稀薄混乱,时常可见破碎的空间碎片和扭曲的光影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里变得支离破碎。
数日后,一片难以形容的荒芜景象出现在眼前。那并非寻常的山脉,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、由断裂的擎天巨柱残骸、破碎的大陆板块和永恒肆虐的空间风暴构成的死亡地带。这里没有天空和地面的明确分界,一切都处于混沌状态。这里便是不周山遗址。
“小心,这里的空间极不稳定,一步踏错,便可能被卷入未知虚空。”沈清辞全力撑开仙力护罩,将两人牢牢护住,小心翼翼地深入这片废墟。
他们穿梭在巨大的山体残骸之间,躲避着不时出现的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。月璃全力运转阴阳真力,感知着周围的一切,试图寻找那一丝可能存在的、属于混沌息壤的古老气息。
然而,搜寻了许久,除了更加狂暴混乱的能量和死寂,一无所获。混沌息壤仿佛根本不存在于此。
“难道方向错了?”月璃有些气馁。不周山遗址范围太大,环境太恶劣,如此搜寻如同大海捞针。
沈清辞也面色凝重。他尝试推演天机,但此地的法则太过混乱,天机一片混沌,根本无法推算。
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,月璃体内那缕太阴真水忽然轻轻波动,似乎与远处某个方向产生了微弱的共鸣。
“那边!”月璃指向一片被浓郁混沌雾气笼罩的区域,“真水有感应,那里似乎有某种纯粹的本源之力,但被混沌气息掩盖了。”
两人精神一振,立刻朝着那个方向飞去。穿过层层迷雾,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愕然。
那并非想象中的秘境,而是一片相对平静的、只有百丈方圆的小山谷。谷中没有任何植物或生灵,只有中央一座简陋的茅草屋,屋前有一方小小的石井,井口被石板盖着。茅屋旁,一位身着粗布麻衣、须发皆白的老者,正拿着木瓢,给屋前几株看似普通的青草浇水。
在这片连空间都支离破碎的绝地,竟有如此祥和的一隅?这老者是何人?
沈清辞和月璃对视一眼,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疑。他们收敛气息,缓缓落下。
老者似乎并未察觉他们的到来,依旧专注地浇着水,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古谣。那几株青草在他浇灌下,显得格外翠绿欲滴,生机盎然,与周围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晚辈沈清辞(涂山月璃),误入此地,打扰前辈清修,还望见谅。”沈清辞拱手行礼,语气恭敬。他能感觉到,这老者看似平凡,实则气息深不可测,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。
老者这才抬起头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眼神清澈如婴儿的脸庞。他笑了笑,声音温和:“哦?有客人来了。难得,难得。老夫在此守了不知多少岁月,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走到这里。”
他放下木瓢,指了指屋前的石凳:“坐吧。你们是为了那‘活土’而来吧?”
活土?沈清辞和月璃心中一震,难道指的是混沌息壤?
“前辈明鉴。”月璃恭敬道,“晚辈二人确为寻找混沌息壤而来,用以封印深渊魔物,拯救三界苍生。”
老者捋了捋胡须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深渊又不安分了吗?唉,劫数,劫数啊。”他走到石井边,拍了拍井盖,“你们要的‘活土’,就在这井里。”
两人惊喜交加,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!
但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沉谷底:“不过,这土啊,有灵性,认主。它不愿出来,老夫也强求不得。你们若想取土,需得让它‘认可’你们。”
“如何方能得到认可?”沈清辞急问。
老者指了指那几株青草:“简单。用这井里的水,浇灌这些草。什么时候草开了花,结了果,那土自然就愿意跟你们走了。”
浇草?开花结果?在这片死寂之地?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!
月璃看向那几株青草,又看了看那口看似普通的石井,心中若有所悟。她走到井边,尝试推开井盖。井盖异常沉重,她运起灵力,才勉强推开一条缝隙。
井中并非泉水,而是浓郁的、几乎化为液体的生命气息!只是闻上一口,就让人感觉生机勃发。这井水,绝非凡物!
她取过老者的木瓢,舀起一瓢井水,小心翼翼地浇在一株青草的根部。
奇迹发生了!那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,叶片更加翠绿,茎秆更加粗壮,但……也仅此而己,并没有开花结果的迹象。
月璃连续浇了几瓢,青草只是不断生长,变得异常高大,却毫无开花的征兆。
沈清辞也尝试用仙力催生,但仙力一靠近青草,就被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排斥开来,毫无作用。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,“这草啊,和那土一样,有自己的脾气。光有生机不够,还得有‘缘’。”
缘?两人陷入沉思。在这与世隔绝的混沌之地,何为缘?
月璃看着手中木瓢,又看了看那源源不断涌出生命气息的井水,忽然福至心灵。她不再急于浇灌,而是盘膝坐在青草旁,闭上双眼,将手轻轻放在草叶上。
她不再试图用力量催生,而是用心去感受这株草的生命脉动,去理解它在这片绝地中顽强生存的意志。她体内的太阴真水与太阳真火悄然流转,散发出滋养与守护的意境,如同阳光雨露,自然而然地滋润着青草。
沈清辞见状,也明白了其中关键。他收敛仙力,坐在月璃身旁,以自身对秩序与生命的理解,默默引导着周围混乱的能量,为青草创造一个温和的成长环境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两人不言不语,只是静静地陪伴、滋养、守护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株青草的顶端,忽然冒出了一个细小的、洁白的花苞。
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。
花苞缓缓绽放,散发出淡淡的清香。紧接着,其他几株青草也相继开花、结果。果实成熟落地,融入泥土之中。
就在这时,那口石井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,井口的石板自动移开。一团散发着混沌气息、却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创造之力的土壤缓缓升起,悬浮在井口之上。
土壤呈九色,不断变幻,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可能。
混沌息壤!它终于出现了!
老者看着息壤,又看了看相视而笑的沈清辞和月璃,点头道:“善。以真心守护生机,以平衡滋养万物,此乃息壤认可之道。拿去吧,用它去做该做之事。”
三样先天神物,终于集齐!然而,集齐神物只是开始,如何运用它们封印恐怖的渊隙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而星陨之海的情况,不知己恶化到何种地步。真正的决战,即将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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