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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旧档

小说: 拉玛影下的荆棘凤凰   作者:邱莹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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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:旧档藏光

暮春的雨丝裹着槐花香,漫过御书房的雕花窗棂。帕兰跪坐在案前,指尖抚过一摞泛黄的陈年奏折。这些是泰拉玛三世命人从冷宫密室里寻出的,全是亚米拉帕拉生前亲笔批注的军报、账目,还有半本未写完的日记——封皮上用金线绣着“阿雅手札”,墨迹己有些模糊。

“公主。”

玛卡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她捧着个青瓷茶盏,盏中浮着几瓣新摘的碧桃:“陛下说,今日雨水多,让您别在御书房久坐。”

帕兰抬头,接过茶盏。茶水温温的,混着碧桃的甜香,像极了幼时母后给她熬的“春日饮”。她垂眸看向案上的日记,封皮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——是血。

“嬷嬷。”她轻声道,“母后……她写这些时,是不是很疼?”

玛卡拉的手顿了顿。她记得当年亚米拉帕拉咳血最厉害的那年,帕兰才十二岁。小姑娘守在塌边,用帕子替母后擦嘴角的血,边擦边说:“母后,等我长大,我替您批奏折。”那时亚米拉帕拉笑着摸她的头,说:“阿帕的手嫩,批不得奏折。”可如今,帕兰的手指正压在日记的纸页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放下茶盏,“您该歇会儿了。”

帕兰摇头。她翻开日记,第一页写着:“二月十五,雪。陛下批完北境军报,说‘阿雅,你看这雪,像不像当年我们堆的雪狮子?’我摇头,说‘雪狮子会化,可陛下不会’。他说‘阿雅,你比雪狮子金贵多了’。”

帕兰的指尖停在“金贵”二字上。她想起母后临终前,攥着她的手说:“阿帕,你是我在这宫里,最金贵的东西。”可那时她不明白,“金贵”不是珠宝,不是位分,是有人把你放在心尖上,连雪落的时候,都要先问你冷不冷。

“公主。”

暗卫阿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裹着湿斗篷,发梢滴着水,手里捧着个油纸包:“陛下让属下送来的,说是您爱吃的糖蒸酥酪。”

帕兰接过油纸包,指尖触到上面的温度——是刚从灶上端下来的。她抬头对阿九笑:“替我谢谢父王。”

阿九点头,又压低声音:“陛下还说,北境的粮道己经通了。镇北将军的副将李将军送了捷报,说万宝阁的人撤了,粮仓里的粮,够三州百姓吃到秋收。”

帕兰的手一抖,糖蒸酥酪的油纸包“啪”地掉在案上。她望着阿九,眼睛亮得像星子:“真的?”

“真的。”阿九笑,“李将军说,是陈老板的夫人去军营闹了一场,说‘再敢动北境的粮,就掀了万宝阁的招牌’。陈老板没辙,只能撤了人。”

帕兰的手指轻轻抚过日记的第二页。上面写着:“三月初三,雨。阿阮来尼姑庵看我,给我带了桂花糕。她说‘阿帕,你比桂花还甜’。我把糕分了一半给她,她却又塞回我手里,说‘阿帕的甜,是能甜到骨头里的’。”
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,“您看,阿阮师太……她一首记着您。”

帕兰抬头,望着窗外的雨帘。她想起前日在尼姑庵,阿阮抱着她的小儿子阿昭,站在腊梅树下说:“阿帕,你看这孩子,眼睛像你。”那时阿昭才半岁,攥着她的手指笑,口水把她的月白裙角都洇湿了。

“嬷嬷。”她轻声道,“把日记收起来吧。”

玛卡拉应了声,刚要伸手,却见帕兰突然翻到最后一页。纸页边缘有被撕过的痕迹,残留的字迹歪歪扭扭:“阿帕,母后对不起你。可阿阮……她比我更需要你。”

帕兰的手指猛地收紧,日记纸发出簌簌的响。她想起母后临终前,把半块碎玉塞进她手里,说:“阿帕,替我告诉阿阮,我不恨她。我只是……太想母妃了。”原来,那不是告别,是忏悔。

“公主。”玛卡拉慌忙扶住她的肩膀,“您怎么了?”

帕兰摇头,眼泪砸在日记上:“嬷嬷,母后她……她从来没怪过我。”

玛卡拉的眼泪也掉了下来:“娘娘当然没怪过您。您是她用命换回来的女儿啊。”

(场景转换:御花园)

阿阮抱着阿昭,站在九曲回廊下。小家伙穿着月白小袄,腕间系着银铃,风过时轻响,像极了当年的帕兰。她指着廊外的牡丹说:“阿昭,你看这花,像不像阿帕姨姨说的‘长安的牡丹’?”

阿昭歪着头,伸手去抓花瓣:“阿帕姨姨……”

“阿帕姨姨去了很远的地方。”阿阮摸了摸他的头,“但她会变成星星,看着我们。”

“星星?”阿昭眨着眼睛,“星星会眨眼睛吗?”

“会。”阿阮笑了,“等你睡着了,星星就会下来,给你盖被子。”

远处传来脚步声。泰拉玛三世穿着玄色常服,手里提着个食盒,身后跟着陈砚。

“阿阮。”他声音温和,“在逗孩子?”

阿阮起身行礼:“陛下。”

泰拉玛三世扶她起来,目光落在阿昭脸上:“这孩子,长得真像阿帕。”

阿阮点头:“陛下说,阿帕要是还在,该有阿昭这么大了。”

泰拉玛三世的手顿了顿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拉玛影下的荆棘凤凰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想起帕兰最后一次见他时,摸着小腹说:“父王,我要是生个男孩,肯定像你。”那时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,可他当时忙着处理朝政,只当是小女儿的痴话。

“陛下。”陈砚递上茶盏,“李将军说,北境的粮道通了,百姓们都高兴得很。”

泰拉玛三世接过茶盏,抿了一口:“是阿阮的功劳。”

阿阮摇头:“是陛下的仁政。”

泰拉玛三世望着她,突然说:“阿阮,明日……陪朕去趟冷宫。”

阿阮的手一抖,茶盏差点摔在地上:“冷宫?”

“嗯。”泰拉玛三世点头,“朕想去看看阿帕住过的地方。”

(场景转换:冷宫)

冷宫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帕兰的狐裘还挂在墙上,是玛卡拉亲手收的,用桐油布裹得严严实实。泰拉玛三世伸手摸了摸狐裘的毛,指尖触到一道浅浅的抓痕——是帕兰小时候调皮,用小指甲划的。

“陛下。”玛卡拉捧着个木匣从里间出来,“这是公主当年写的字。”

木匣里是一沓习字纸,字迹歪歪扭扭,全是“兰”“昭”“阿阮”几个字。最上面那张写着:“阿阮,等我长大,我要教你种牡丹。”

泰拉玛三世拿起那张纸,指尖微微发颤:“阿帕……她一首记着阿阮。”

阿阮望着习字纸,眼泪掉在“阿阮”二字上,晕开一片水痕。她想起帕兰在尼姑庵,握着她的手说:“阿阮,你教我种牡丹吧。我母后说,牡丹是花中之王,要种在最向阳的地方。”

“阿阮。”泰拉玛三世轻声道,“朕想……把阿帕的牌位,迁到太庙。”

阿阮抬头:“陛下?”

“太庙里,供着历代贤后。”泰拉玛三世望着帕兰的牌位,“阿帕虽未做过皇后,却是朕这辈子,最贤的妻。”

阿阮的手抚过牌位上的“兰昭皇后”西字,突然笑了:“陛下,阿帕若知道,肯定会说……”

“说什么?”泰拉玛三世问。

“说……她终于,回家了。”阿阮望着窗外的阳光,轻声道,“回家的路,她走了二十年。可现在,她终于……”

她的声音哽咽了。泰拉玛三世伸手,替她擦去眼泪:“朕带你去看看她。”

(场景转换:祭天台)

夕阳把祭天台染成金红。帕兰的牌位放在最中央,旁边供着她最爱的红莲,还有半块碎玉——是阿阮前日送来的,合在一起是朵完整的莲花。

阿阮抱着阿昭,站在牌位前。小家伙伸手去抓碎玉,被泰拉玛三世轻轻拦住:“阿昭,这是阿帕姨姨的东西,要轻轻摸。”

阿昭歪着头,用指尖碰了碰碎玉:“阿帕姨姨……”

“阿昭乖。”阿阮摸了摸他的头,“阿帕姨姨在天上,看着你呢。”

泰拉玛三世望着帕兰的牌位,轻声道:“阿帕,朕来看你了。北境的粮道通了,百姓们有饭吃;阿阮的孩子,长得像你;玛卡拉嬷嬷,也把你当年的衣裳,都收好了。”

风掀起祭天台的帷幔,吹落几片红莲花瓣。阿阮望着花瓣,突然说:“陛下,阿帕姨姨说过,兰草香得透骨,可最毒的毒,也藏在最香的花里。”

泰拉玛三世点头:“朕懂了。”

“可陛下。”阿阮笑了,“最甜的甜,也藏在最苦的日子里。”

泰拉玛三世望着她,突然明白——帕兰用她的一生,教会了他什么是爱。不是权倾天下的荣耀,不是万民敬仰的威严,是有人在冷宫里,替他留一盏灯;是有人在尼姑庵里,替他种一朵花;是有人在祭天台上,替他说一句“回家了”。

“阿阮。”他伸手,握住她的手,“朕想……和你一起,替阿帕,看遍这世间的甜。”

阿阮的手微微发抖。她望着泰拉玛三世眼底的温柔,突然想起帕兰临终前说的话:“阿阮,要替我看遍我没看过的风景。”原来,帕兰早己将所有的风景,都替她藏在心里了。

(尾声)

五年后。

祭天台的红莲又开了。阿阮穿着月白襦裙,站在花海中,怀里抱着个胖娃娃。娃娃穿着月白小袄,腕间系着银铃,风过时轻响,像极了当年的帕兰。

“阿娘。”娃娃歪着头,“这铃铛是谁送的?”

阿阮笑了:“是你阿帕姨姨送的。她说,这是兰草的铃铛,要一代一代传下去。”

远处传来脚步声。泰拉玛三世牵着陈砚的手走过来——陈砚如今是镇北将军,身上还带着当年的伤疤,却笑得比阳光还暖。

“阿阮。”泰拉玛三世递来一朵红莲,“这朵最艳。”

阿阮接过花,别在鬓边:“谢谢陛下。”

陈砚笑着摸了摸娃娃的头:“小殿下,该回家了。”

娃娃点头,伸手去抓银铃,叮铃铃的声响里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玛卡拉站在人群里,望着他们,突然笑了。她摸出怀里的半块碎玉,和祭天台上的红莲重叠在一起——原来,所有的苦,都藏着甜。

(第十三章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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